Wednesday, January 03, 2007

许巍访谈汇集

许巍音乐朋友论坛里的帖子:

http://www.xuwei.org.cn/bbs/dispbbs.asp?boardID=11&ID=12356&page=1 

2006.4.8.《在路上》的许巍做客深圳电台飞扬971《流行中国》文字全记录

// http://blog.sina.com.cn/u/1229474140

他是一个音乐里的行者
用旋律勾勒一个城市的秋天
如今他真诚的面对生活
这是一份音乐礼物
记忆中曾经的你
至少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四月八日
许巍用他的声音明媚深圳的春天

刘洋:欢迎大家收听这一次的《流行中国》,我是刘洋。

庞舸:我是庞舸。

刘洋:今天为各位请来的是许巍。

许巍:刘洋好,庞舸好,大家好!



关于深大

庞舸:呵呵,刚在深圳大学做完《许巍与你的吉他青春》,您感觉整个深圳的民谣阶层或者吉他音乐的氛围好不好呢?

许巍:深圳是卧虎藏龙,藏龙卧虎,真是的,有很多惊喜,确实是。我一直说要抱着一个学生的态度出来学习,但有时候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摆到一个高度了,都是大学生来弹吉他,有时你会觉得他们是不是专业的,确实是,在前面几站我碰到这样的情况,说许老师给指点一下,我一般都会鼓励一下,但是今天我真是觉得要虚心学习,我觉得深圳给我的启发特别多。有的人确实是很棒的,包括那个韩东,琴弹得非常好;今天发现还有一个重庆的小伙子,是那个非翎乐队的主唱,声音非常好听,歌也写的很好,那一刹那很平淡就把我打动了。我一直希望通过外界生活给予我的一些东西来刺激我,给我一些震动,让我在思考自己的创作道路和未来的方向。像以前发专辑做通告,在录音棚很辛苦,完了到全国各地做宣传,一跑就好几个月,走很多城市,全国不同的记者不同的采访对象,你有时候会每天要调整自己心态,会觉得特别累。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近距离的接触那些做音乐的人,然后歌友会的那个互动,包括昨天晚上那个觉得特别感动,你会觉得他给你的那种动力特别强大,他会让你觉得我必须要把音乐做好,我得好好把这件事我这辈子真得更加踏实的做。这个动力是特别大的。

刘洋:生活当中经常会感到这种冲击吗?

许巍:对啊。



关于朋友

刘洋:和热爱音乐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关系?

许巍:你知道听我歌的人,很多人,小一点的有稍微比较热情点的会表达,基本上我在大街上见到的,他们那种表达方式是很平静的,走在街上“你好!”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基本上这样,你会觉得,哦,这种朋友,他很平静的,其实内心可能是那样的。有一次也是媒体做访谈,他们问我:你觉得你和听众,就是老听众来说,这么多年过来,他跟你是什么样的关系?我说肯定有一个共同的一点就是,做音乐其他的先不说了,你通过音乐来表达爱,先不说这个,我个人的一个方式就是,每个人来这个世界走一遭,这一生就算一天的旅行来说,跟朋友们打个招呼,问候一下,通过歌的一个交流。还有一个就是跟你一样的人,他的生活会很平静,有理想,但是还有一点就是他们肯定很低调不会特别张扬,但是内心有隐秘的激情,很多人是这样,内心有很美的东西,他只是不愿意去张扬。内心世界很丰富,比如说见到我的时候,我有时候看到他们,我就想我要见到我特别喜欢的人,经常我在街上想,我要是见到U2,或者bono,或者Sting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我怎么办?我肯定不会过去和他签名啊,或者说照相合影什么的,我肯定不会,但在那一刻我肯定会站着,那一刻我会觉得感谢生活感谢上天,那一刻我能看到他,他能在我生活中突然出现了。我是这样的人,我见到他们我会特别高兴,我会默默的为自己高兴。我知道这是我的生活,也是礼物~

庞舸:那可不可以这样来说,比如说以前你在做音乐的时候弹吉他的时候,也许可能会盲从过一段时间、一些大师或者说一些高度性的东西,但是现在发现其实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最平凡的人都有你能够学到的东西。

许巍:太,太正确了!平常心啊一个平等的心啊!你千万不要以为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有什么优越感,没有!先把所有的东西都打掉,所有的东西都是平等的,你去观察身边的很多美的东西,能发现好多东西,实质上就是你一辈子都要学习的。

刘洋:你对生活这种平和的态度,包括你说遇到心中的偶像的话不会上去打招呼啊,会觉得自己很高兴的,这种状态的变化是一瞬间的一种升华呢,还是在不断的自省当中提炼出来的?

许巍:我觉得是在不断自省,不可能是人一下子就能达到的。不断自省这个已成常态了,一日三省已经成我的正常状态了,但过去可不是这样,在五六年前我肯定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脑子不会想着自省,还在想着往前冲啊什么的,那种状态你知道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的,我得表达自己什么。在自省的过程中你突然发现你身边的生活在不停的变化,很多东西很细微的东西不一样了,包括你自己也在变。《时光》~

关于《时光漫步》

刘洋:《时光漫步》商业上的成功之后有没有膨胀过?

许巍:没有没有,那个确实是没有。

刘洋:从来没有?

许巍:对对,那时候我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就是我自己完全变了,我自己都惊讶。包括03年来深圳领风云榜的奖项,很多人都说你怎么那天那么安静,我确实是很安静,而且是过了两个多月,五月份“非典”大家都休息,我才给我公司的人打电话说,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是人生美好的一刻,他说你才反应过来啊,他说我们在底下都蹦成什么了,高兴得为你。

庞舸:其实我感觉不像是你年轻时候那种“洪水猛兽”似的,我要这样那样。

许巍:要是当年我第一张专辑《在别处》获了奖,我肯定会是不一样。(笑)因为当时我太膨胀了,对自己太自信了,都有点自负了,在做的时候做完之后周围夸你的人太多了,包括张亚东制作人还有身边录音师,所有人都说,96年录这个专辑几乎是和英式噪音同时代的,英国也是95年、96年最火,就这样的音乐在中国没有人做的,很多人还在做重金属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做这个了,简单的旋律非常好听的那种,而且还得有意境,不是重金属的,《在别处》应该是那样,当时所有人都说这张专辑肯定怎么怎么怎么着!自己当时觉得很了不起。但是后来生活给你的各种棒喝,然后就开始老实了,打击确实挺大的,然后慢慢就开始踏实下来了

刘洋:哈哈哈……

许巍:我觉得也好,后来我身边好多朋友,就是近年来才跟我讲,说实际上你这条路,说其实生活真是待你不薄,很多人很早就年少成名,没有踏实下来做音乐,你的第一张没有让你火,肯定是给你一个机会去更好的,然后第2张,然后生活带给你反省,一步步让你踏踏实实去回归平凡的生活。要不然把你架起来又下不来,那基本上是特别可怕的事情。

庞舸:那你现在专辑出来以后做通告到处做宣传,我跟刘洋也说,你有时间写歌吗?你的生活的感觉来源于哪里?

许巍:所以我说自省已经成常态了,我现在包里就有书,背的就是《唐诗三百首》、《论语别裁》,我经常会拿《论语》来看,还有一些传统文化的东西一些书,就是成习惯了。要读书,要自省,然后要感受对音乐的理解!我觉得还有一个感受是,虽然你在做音乐在实践,你也是个学生,要学习,跟交作业一样,大家来感受,然后你再听你再进步,这个肯定是一辈子要学习的,你要不停的感悟,因为音乐的悟性是特别重要的。做音乐的人他不是靠一个经验,不是我学会多少乐理知识有多少灵性,他是你的悟性要不断的向前走的,要去体会的。《完美生活》~

庞舸:刚才在那个吉他的演唱会上,刘洋问了个问题,关于灵感的话题,我记得你回答说靠灵感来写歌实际上是最不靠谱的……

许巍:对。

庞舸:我觉得这句话我可能还没有理解透,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就是说,凭灵感……

许巍:就是比如说你等,有时候那一瞬间你不知道,你正在那儿做别的事情,突然心里很美的旋律就出来了,那时候拿着琴,你也挡不住他就出来了。比如说像《蓝莲花》就是这样,《蓝莲花》当时我没有任何意识,当时候我在一朋友家,我说我想弹琴了,我朋友说我们家没琴,我说那你给我借一把吧。当时他就跑到北京马术队借琴去了,里头有个小伙子,他那把琴可能就是把红棉吧还是什么琴,已经弦都旧了你知道么,土也落了,那人一听说是我要弹琴特高兴就把琴拿过来,结果我一拿过来……

刘洋:他擦了……

许巍:他没擦,我自己先擦了一遍,灰都擦了,他特不好意思说我好久没弹了,我说没事我玩玩,弦都不是特准,但是那时候你心里有音乐你知道么,那乐器就不重要了,我弹了,就那个,dang le dang le di dai le dang……《蓝莲花》~

许巍:就开始唱了,完了就开始哼那个旋律,然后我旁边的朋友说这个特别好听,我说是,弹第一遍我就记得了,几个旋律,那是很难得的一次,但你不能永远在等。

刘洋:对,这属于神来之笔!

许巍:对啊,就是妙手偶得之嘛。

刘洋:那你不能永远在等的话,你是怎么样来创作……

许巍:所以我觉得大部分实际上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它就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你就是不断积累。肯定《蓝莲花》也是经过多长时间的积累,突然到那一刻流淌出来的,只是要不断的那样积累,要学,向前走,如果你要停止学习和感悟对音乐的,而且还得更深层面的去了解它,包括对功能性的了解。比如我跟你讲个最简单的,咱们就说弹吉他唱歌这件事,我最近还在和浩昆聊这件事,他说我非常赞同,我们俩也是交流对音乐的感悟,每隔一段时间一见面就要聊这个。我说不要说我们做的这些音乐太专业了,不谈这个最专,我说吉他,木吉他它是天然的,不像电吉他电出来的它是通过音箱出来的,它本身的共振是木头,很自然的发声和震动,然后人呢在弹琴唱歌的这一刻,他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这件事本身就是这样,唱歌然后弹着吉他,那个音场那个声场,木吉他震动出来,你会非常自然、很纯朴、很健康,你会很舒服。他说,我非常同意这个。他每次一弹吉他一弹琴,他就特别快乐。我说你幸福么现在,他说我幸福,此时此刻我很幸福。而这就是音乐的功能。而你通过把这个传达给别人,通过做音乐,别人其实人是能感受到的。

刘洋:所以你传递给别人的其实并不是一种音乐,而是通过音乐的形式在传递一种爱!

许巍:就是这样。

庞舸:还有你的一种想法。

许巍:是,你内心美好的一个祝愿,你感受到这种美好,这种幸福。



关于《在别处》

刘洋:我现在就特别不愿意听那种阴冷的东西,让我听了不舒服的。

许巍:对对对,你知道么,听音乐时间长的人,人是有灵性的,你听了好多好音乐为什么你被心灵触动呢,因为特别美好的东西会把你的美好打开,好的音乐它一定会把你内心最深处那个最光明最灿烂,甚至是无限宽广的世界被打开了的那一瞬间!

庞舸:但是我想提个问题,可能有一点矛盾,因为我采访过你的一个深圳本地歌迷会的成员,他对你的感觉就是记忆深处最深的那首歌就是“飞不起来”那首歌。

许巍:哦,《两天》。

庞舸:他说他被压抑的感觉被你这首歌完全的表达出来了,那么……

许巍:那是一种宣泄,但是它是包含在其中的一部分。

庞舸:他说如果一个唱歌的人如果和他有同样的想法同样的感觉的时候,那种一点即通的那个瞬间让他感觉到非常快乐,不一定音乐非要给人一种豁达或者温暖的感觉就可以了,只要相通就可以了。

许巍:我们说的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了,你知道么,那个东西是我初期的感受。做音乐都是这样,人都是……我跟你讲个最简单的吧,喝酒和喝茶的区别——很多时候我们特别压抑,特别需要喝酒,我们公司的那个工人,很坚强的人,平时看起来很坚强,但是他喝醉的时候,他哭的时候他肯定要哭,因为他平时绷的太紧了你知道么,他就讲这个道理,就是人平时在生活里都是这样,它需要很多宣泄的东西,比如喝酒,你特别痛苦的时候,你喝完了,你宣泄完了,但第二天你醒来的时候你会更痛苦。

刘洋:问题没有解决。

许巍:也解决不了!这是我后来通过生活点点滴滴开始明白的。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真正去让你内心的那些光明的好的(东西散发出来),是你自己!而音乐只是一个载体来激发你!

庞戈:那你否定《在别处》吗?

许巍:我当然不能否定了,那是生活啊!没有那个阶段是不可能有现在的!现在这么深的去体会音乐,你知道么?

刘洋:你说你肯定现在,认为美好的东西不同定义,你不会否定,从来不会否定过去?

许巍:绝对不会否定!他们两极分化,我是不会,因为我是,我个人的感觉就是说,我有一天我和我一个朋友聊天,我说我想每一张专辑一张比一张做得好,这是我的一个渴望吧,他说你这是一个妄想!他说其实我告诉你,你的每一张专辑我都认真听了,从第一张到现在,我觉得每一张都一样,它只是时期不一样。后来我真认真想这个问题了,《在别处》它没有说就比现在的不好,或者现在没有超越《在别处》,它只是每一个时期不同,从整体水平它是平等的。我那天想明白了,包括从《执着》开始,你说我24岁开始写那歌,我现在还在唱我还是有感觉,没有变什么,不是说现在哪首歌就超越了《执着》~

许巍:所以我后来想,生活每个时期,只要你真心的,用最真诚的心去做音乐,生活一定会给你回报。他是生活不同时期的一个感谢……

刘洋:写照。

许巍:对,写照,然后每个人肯定都有这样一个自然成长的过程。

刘洋:你的心态变化了,但是你同样是用音乐的形式来记录你当时所看到的世界。

庞舸:只要你当时是真诚的。

许巍:是这样的。

庞舸:就像我跟刘洋说的这样,就是说关键是你有没有心去做音乐。

刘洋:这个真是,用心不用心,音乐一听就听得出来。

许巍:对,因为人是一样的,人的本性都可以感受得到。



关于巴赫和《老鼠爱大米》

庞舸:我知道有一句话我不知你是否赞同,就是说有时候我们喜欢一首歌,实际上是喜欢当时自己听那首歌的状态,其实并不一定喜欢这首歌。

许巍:对,是(笑),今天就是,比如说我跟他们做节目,比如说有一次在外地做节目,一个DJ就问我说,你什么是好音乐?我说你喜欢,合适你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她说那《老鼠爱大米》是不是?我说如果你喜欢它,它合适你,对你来说就是好的,但是如果我说我现在听巴赫,我说你来听听,你就是对你的折磨,但你不能说巴赫音乐不好,对吧?但是我喜欢巴赫,对我来说那就是好的,其实没有好不好,只能说音乐合适不合适你。

刘洋:我觉得就是音乐的功能性吧,不同的音乐来愉悦不同的人。我们不能说《两只蝴蝶》就是不好的。

庞舸:关键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

许巍:对,你要什么是,最合适你的,最合适你现在状态的。



关于戒酒

刘洋:插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戒酒呢?

许巍:我戒酒是因为长期的,就是原来喝酒得时候,好多时候,我平时一个人不喝酒,只是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喝酒,我一个人从来不喝酒,大家一热闹,那些人的状态就是,一喝非得喝大了,多少次那样的体验,后来我实在承受不了。

刘洋:哈哈哈……

许巍:第二天醒来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你知道吗?8.13完了后去青岛的时候,最后一站是青岛啤酒厂,喝的是刚出厂的啤酒,喝了一个星期,天天都不知道自己什么状态,那天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脑子完全蒙了!后来我就突然想,今天开始不喝酒了,我从此戒酒了!所有人都看着我,我说真的,从那时一直到现在。

庞舸:呵呵,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酒瘾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许巍:我没有瘾,我就纯粹是为了娱乐别人,你知道么,我纯粹是为了我的朋友。

刘洋:哈哈哈!

庞舸:哈哈哈,我以为你是酗酒。

许巍:我没有,我纯粹是为了我的朋友高兴,后来我一想没有必要这样,我就告诉他们,我实在不想再喝了。

刘洋:那挺容易的,戒酒的时候。

许巍:对,对。



关于8.13

刘洋:来描述一下8.13吧,昨天我还专门看了一下那个DVD视频,虽然那天去了现场看,但是因为可能很多在场的朋友和我的心态是一样的,我们都在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那天唱得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我们就是希望能够看到我们喜欢的人能够站在工体的舞台上,你的理想达到了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理想达到了!那对你来说呢?

许巍:恩……你跟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现在确实能感受到。因为那么多人,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我确实没有想过我要自己怎样,我很感恩,我们做音乐的,那么多人喜欢,大家都有共同的生活态度,然后共同对音乐的热爱,因为这些共同的东西让我们组成了那夜那天一个夜晚。后来有一个人在网上发帖子说得特别好,当时我真是特别的感动,他说他坐了20多个小时的车然后到北京,然后他描述了整个那个场景,他说当音乐响起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他们其实也在感悟生活,不停地在感悟生活,他说那一刻不是许巍在歌唱,是我们大家的青春在歌唱!

刘洋:没错没错。

庞舸:对。

许巍:我当时特别感动,我就一下,其实我也感觉跟他一样,我也在回忆我的那个青春的过程,我想说真是要向青春岁月致敬,啊,真是,那些过程特别难忘你知道么,包括你的孤独,所要承受的那些压力,包括抑郁症的折磨,到最后你突然发现你的生活又突然改变了,那么多人在听你的歌,就作为我自己来说,包括对父母的态度,对未来的态度,是乐观的!完全是不一样的!生活变化太大了,肯定更多的人都是这样这么过来的。

庞舸:演出的时候最主要的感情是什么呢?感激?

许巍:真是太感恩了,真的是,就是你还能有这样的运气在这里唱歌。在北京早期跟我一块来的做音乐的人,跟我一块玩的,现在有很多都不做了,还有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再做音乐了,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再说什么,我只有好好做!

刘洋:走上舞台的那一刹那紧张吗?

许巍:紧张,紧张!

庞舸:真的紧张?对于你来说还算紧张?

许巍:肯定紧张。

刘洋:毕竟第一次,哈哈……

许巍:毕竟第一次,哈哈哈……

刘洋:哈哈哈……之前是北兵马司那次,900多人好像。

许巍:对,397个,就400人吧差不多,那跨度完全太大了,哈哈……

刘洋:我看你是直到后期的时候才松弛下来,前两首歌是有点紧……

许巍:恩,紧,嗓子也紧。

刘洋:而且你能感觉到他在不停得调整呼吸啊!

许巍:对对对,后来到《蓝莲花》全场唱的时候,啊,那个时候就踏实下来了。乐队的人也特别高兴,乐队的人当时也是高度的集中,高度紧张。因为那次小剧场演出,演了13首歌,演了12首歌,当时演完时庆功宴喝酒吃饭的时候,我觉得刚才就是做了一场梦!每个人都特专注你知道么,就“刷”就完啦!你知道吗,就那个概念!

庞舸:哈哈……

许巍:然后做8.13也是,这回要高一级,不能出错,要更好,要配合得好,要沟通得好,结果观众也认为太棒了!震撼!那天乐手和我们都在舞台上互相看着你知道么。

刘洋:面面相觑!

许巍:对,观众这么棒!观众全场都在唱,你知道么,那种震撼特别大,真是过节,呵呵。



关于天津

庞舸:那天津呢?

许巍:到天津的时候,当时我还有点那个信心啊,但是他们就跟我说天津观众很难演的,天津观众听曲艺听惯了!

刘洋:哈哈,先给你打针……

许巍:对,而且天津观众是冷幽默那种,他要是你不好的话他也不会喝倒彩,他不理你,他冷你场你知道吗?

庞舸:哦。

许巍:所以每个城市文化都不一样,我说哎哟千万别太冷场。结果后来我上去唱的时候,唱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还行吧,肯定跟8.13没法比,但是后半场就不一样了,观众全给点燃了,后来全场就开始了,那也是不错的!

庞舸:这跟我想象的还是不太一样,我以为做现场的时候,吉他手贝司手走即兴很开心的,其实还是很紧张的,面对观众像工作一样,一点一点的完成。

许巍:对对,我觉得每个人都太想把它做好了,肯定是。

刘洋:后来我看那个视频,就是《今夜》那首歌嘛,马上又的那个键盘SOLO,完全是自己已经进入到状态当中,自己在独舞似的,哇,你知道吗,感觉特别high!

许巍:对!特别high,他们确实是特别优秀!其实这场演唱会,乐手给观众所带来的愉悦的感觉,他们占的比例太大了,乐手太棒了!。整个是一个团队在做。

庞舸:那有时候艺人在表演的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高度集中,我要弹好这个,弹好这个,对于你的这一批乐手来讲,他在没弹这个弦开始可能还会想这个怎么弹好,他一旦进去了以后,他就忘了,完全就是音乐。

许巍:对对,是,是。



关于深圳

刘洋:前两天我们做了深圳的歌迷见面会,觉得怎么样的感触呢?对深圳?

许巍:恩,昨天真是太好了,昨天他们真是太好了,我觉得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呵呵……

庞舸:你当时设想的是怎么一个样子?

许巍:我觉得反正应该还挺好的吧,大家应该挺高兴的,但是昨天那个场子,我也演过,8.13我知道,但是歌友会它毕竟还是,我第一次做歌友会的时候,我觉得基本上就是底下有一帮人在挥舞着什么东西,手里拿着东西……基本上就是喊喊……

刘洋:常规性的。

许巍:常规性的,对,然后深圳我觉得肯定是会好一些,但是昨天是太好了,我没想到,完全是8.13的再版!

刘洋:可以用感动二字来形容?

许巍:当然啦!

刘洋:你觉得是你点燃了他们,还是他们点燃了你呢?

许巍:还是互动,呵呵……他们一旦是那样的,我也会觉得你的状态马上也会进入。你会特安静的去唱歌,特别用心做,你会很投入,因为你知道你唱的对象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对,如果底下都是常规性的,你自己只有说,哦,我先不管他们,我自己先投入,你只有这样,那个就没有互动了,那就……

刘洋:对,对,那仅仅是一方在表演一方在接受。

许巍:而不是说大家互相的一个整体,就比较常规了。昨天就是完全的融进来了。所有人。

刘洋:每一个人,包括工作人员,我看到都在情不自禁的跟着这个音乐来律动。

许巍:对啊,多好啊!

刘洋:特别好。



关于《昨晚一个DJ挽救了我的生命》

庞舸:而且我特别有感觉的就是刚才你说的特别对,就是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人的感情的表达方式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或者猛烈了,它是那种愉悦自己,会心一笑的感觉。

许巍:恩。

庞舸:实际上就像我从高中开始就听您的专辑,从《在别处》开始,我是你忠实的歌迷,但是呢今天我是第一次见你,对吧,然后我跟你握手,按道理讲对于我来讲,今天应该很开心,但是我觉得这种喜悦的心情应该埋在心里面,会然一笑,就像你见到U2,或者Sting一样,他应该能够愉悦自己,而不应该是“哇!许巍!哇!”怎么……不一定这样表达,但是这种开心的程度可能远远要高过以前。

许巍:是!真的是,我现在也是这样的。每一天碰到的事情你会有一些感触,就是你会很平静的去感受这个生活,生活真的是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呵,每一天,要接受的元素,你要去感知的东西,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有信心,对自己的生活越来越有信心,而我觉得这种感受它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你的音乐,然后让更多的人去分享这个。如果有些人还在彷徨,他听听这个,他也会……我希望我的音乐是一个祝愿,对所有人的祝愿,每一个跟你有缘的人,你能祝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生活的感触,我希望是这样的,要对他有真实的益处……

刘洋:上一次我对你做访谈之后,播出之后,有一个朋友他发来的短信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说许巍是不是夸大了音乐的功效?

许巍:没有没有。

刘洋:他说我听他的音乐也好,听谁的音乐也好,我的心情该不高兴还是不高兴,到底怎么样才能扭转我的心境呢?

许巍: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因为在英国有一个特别有名的书,叫《昨天晚上有一个DJ拯救了我的生命》,那是真的事,不是假的,那本书在欧洲特别畅销,那个人是要拼命自杀的,就是因为那天晚上偶然听到一个DJ放了很多特别美好特别灿烂的音乐,然后他就开始喜欢音乐了,就开始要好好生活,从此音乐变成了他生命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他愿意把音乐,让更多的人知道音乐的美好。其实巴赫早在古典时期就在做这些事情了,你听过巴赫的音乐,巴赫那么伟大,比如美国航天局当时要向外星发射音乐的时候,全世界的音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巴赫的,那是所有人类向宇宙发出的信息,就是说,我们这里有音乐,我们这里有人类,打招呼嘛!

刘洋:温暖和爱。

许巍:对啊!然后选了中国的音乐,古琴的高山流水,代表了我们中国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对大自然的感悟和感恩的歌唱,其实音乐就是这样。

庞舸:接着你刚才那个话题我也有个想法,就是生活跟音乐是一样的,她就像一个受体一样,你给她多少关注,她就回馈你多少,如果你热爱她……

许巍:她也会爱你!

庞舸:如果你热爱音乐,音乐也会告诉你,就像刚才你说的那个在英国的那个听众,他要有很强烈的对生活音乐的受馈的这样的一个机会,他才能听懂这些东西。

许巍:对。

庞舸:但是你刚才所说的,如果本身不敏感,没有那种对生活细腻的体会,可能就体会不了那些美好的东西。

许巍:对,所以我就说没有办法,需要时间,慢慢的,只有时间,所以我们需要不停的做、做、做……



关于生活

刘洋:就目前的你的这种状态来讲,生活当中哪些类型的事情会让你感到不愉快的呢?你是如何去排解它呢?

许巍:不愉快的东西是特别多!每天打开报纸,看到社会上的新闻,因为我特别关注这些东西。很多东西都会让我想到怎么会是这样?其实会有很多让你难过的东西,但是我现在觉得就是,其实你用什么方式都不如你用自己的方式,用乐观的方式,积极的态度,来通过你最擅长的方式来对这个世界做一种祝福,一种爱,真正内心最真诚的东西,把你的真心做出来,我们只能做这些事,包括你做你的工作,我做我的工作,我们只能这样,我们都是普通人嘛,但是我们有这个心愿。

庞舸:对,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实现一些美好……

许巍:我们希望世界,就是希望大家都更美好,所有人的美好的理想都能实现,这是一个真正的,确实是对每个人的祝愿。

庞舸:今天我还特别有感触的是,今天你对那个在天桥底下拉过来的那个吉他手,那个,我没有听你说要祝福这个人将来能够走入酒吧,或者将来继续走下去怎么样,你就是希望他好。

许巍:希望他生活越来越好。

庞舸:就是未来你不一定要做音乐,我希望你生活的快乐。

许巍:对,对,这是最重要的,因为你艺术,后来我看房龙的那个,有一次我看到房龙讲艺术,我那时也在感悟,我做音乐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他说艺术其实到了最后,一切都是为了生活服务的,最高的艺术是生活的艺术!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生活得健康和幸福,这个世界更幸福。艺术只是为了生活服务的!包括说科技以人为本,其实都是一样的。很多人就忘了,追求艺术,追着追着就以为要成为一个什么,其实他是为了让你生活得更健康更幸福!包括后来读《论语》我才终于明白,民声康乐,音乐就是这样。所有人民的生活,健康。幸福。快乐。

刘洋:好的音乐就是乐……

许巍:对啊,它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关于《在路上》和作曲套子

刘洋:这次许巍的第五张个人专辑《在路上》,其中的大部分曲目哦,跟你第一张第二张有很明显的区别啊,第三张有《时光》、《漫步》、《每一刻都是崭新的》,第五张有《彩虹》啊,《晴朗》啊,《自由自在》啊,《纯粹》啊,它似乎表达的是一种特别温暖特别乐观的状态,你自己有意来选择这样的曲目吗?

许巍:(笑)我就给人写了这么多歌你知道么?

刘&庞:哈哈哈哈……

许巍:我确实这么多年,我一挑完,发现很自然的就是这些,从《执着》开始,田震的。其实我的音乐旅程如果算阶段,第一个阶段应该是《执着》那个阶段,特别有理想冲劲的那个阶段,《像风一样自由》那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两天》、《青鸟》,“飞”乐队解散的那个阶段。然后才是《在别处》,好多人从《在别处》听过来,以为那个是第一阶段,其实第一阶段是《执着》那个阶段,然后一步进入唱片业,更多人知道了。

庞舸:包括现在许巍的那个音乐呢,刘洋,我觉得可以成为一种品牌和一种声音标签了,就是如果你不看介绍的话,光听这歌听编配的这个感觉,我们就会说许巍编的肯定没错。有人说许巍的东西听起来有些相似,但我觉得本身这是音乐的一种品牌。

刘洋:没有,我前两天和一个学作曲的朋友聊起来,他说他特别佩服许巍的是什么呢,他有自己固定的一个套子,这个套子变化并不是特别大,可是呢,就在这有限的范围之内,他能够把每一首歌做得这么感动人,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许巍:现在是,我也想突破自己。

庞舸:你承认这个套子吗?

许巍:我承认,因为我是,后来我看鲍勃迪伦传记嘛,鲍勃迪伦其实也是,我们俩,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知道了,其实我早做了,他当时说那话,我觉得对自己有信心了,他当时创作时也有很多问题,他想追求和弦的变化,他很痛苦,结果他碰到一个爵士乐的大师,爵士乐的大师告诉他说,你就用三个和弦你能做出来好歌,那你才是真正的棒,而且你能不同的变化,后来他弹那个,后来我发现他每次演出的时候,特比是他最有名的,很多歌手都翻唱过的那个,就是《Knockin' On Heaven's Door》,就是《敲响天国的大门》,包括枪炮玫瑰也翻唱过。他每次唱那个主旋律是:Mamma take this badge from me,I can't use it anymore,dadada……他每次唱都不一样,Mamma take this badge from me,I can't use it anymore,It's……他可以随便变,但还就几个和弦,他说其实你的旋律和你的内心世界打开了,底下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和声,是你自己不停的在用各种形式在变化这个,你更自由了。后来我一看这个,哦,那我早就开始了。(笑)

刘洋:呵呵呵呵……

许巍: 我特别高兴你知道么,但是我现在做的不好你知道么,我还没有做得那么好,但我坚定的是,一定要用最简单的和声,把你最丰富……大家也自由,很多人弹吉他他会发现就那几个和弦,他都能感受得到。

刘洋:嗳,你对你自己的编曲自信么?

许巍:不自信。

刘洋:不自信啊?但是我知道好多港台的艺人,他们会在自己的音乐里面加一些音效啊,或者加一些说唱啊,显示自己很与众不同吧,丰富了音乐的形式。可是,我觉得你在编曲方面的确还是保持着一个一贯的传统的风格。

许巍:我喜欢乐队的,比较现场的,比较传统的。就是这个歌曲你拿到现场,大家一演他还是这样,他不用再,有些音乐他编曲编得很花哨,但是一到现场乐队就玩不了你知道么,他不是真正能契合的,他是接出来的,他是拼凑的,但是如果说你要说今天到现场演出了,这个音效肯定出不来,现场的乐队。我希望每个乐手,我也是乐手出身,我弹琴的时候,我弹的虽然是一把木吉他,但是我那时的心态是一个鼓手。很多鼓手喜欢和我合作,包括FUNCK,鼓三,跟我合作很舒服,我就说我要所有的乐手他们在演奏我的歌时他们也要觉得很舒服。

刘洋:你替他们想到了。

许巍:对,我觉得这是一个整体,他不是一个,一个成熟的作曲家他应该是这样的,你作曲同时让乐手也感觉到舒服流畅和感动,不止是说光听的人,是所有的人都要感受到,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人。你要把自己摆在一个乐手的位置上,如果我是鼓手,我打这个舒不舒服,如果我是贝司我是键盘,就是你一定要是这种概念,我拿把吉他我也是这样的。



关于欣赏的演奏家

庞舸:那你,比方说欧美的东西,就是吉他和鼓这两件乐器,你能不能举两个例子你比较欣赏的,历史上欧美的演奏家。

许巍:演奏家我喜欢Elclam,他太成熟了,太棒了!我现在看他我就觉得他是炉火纯青!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Sting其实他本身琴也弹得非常好,他唱我觉得我们都达不到,他的贝司在全世界能排到前二十位,就是作为乐手啊,他是歌手,但他很谦虚,他说我贝司就是弹一弹,其实他确实弹得很好。

庞舸:他在警察乐队的时候就弹贝司。

许巍:对。包括他现在弹吉他弹得也特棒,然后就是很多的这样的音乐家,包括U2,U2太棒了!U2的现场,就那几个人,整个上万人,十几个人都演,就那几个人,他们编曲从一开始就很简朴,但他音效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音效,但还是一把吉他弹出来的,就是特别乐队化的那种,他能现场大家都能感受到的,这就是你们当初听的版本。

庞舸:但是现在有人就说,比方说U2的那个吉他手叫Age,他应用的是效果器的一些声音,反正从技巧上来讲是很多吉他手嘲笑他。你支不支持这种观点?

许巍:我太喜欢他了,我觉得他是伟大的演奏家。

庞舸:呵呵,用最简单的东西。

许巍:对,他是伟大的,他的一把吉他里潜藏着无数优美的涌动着的东西,他是给你提示,他不是很明确,全部满满的给你,你总能觉得在里面蕴藏着很多无限美好的东西。

庞舸:对,挠你一下。

许巍:对,很简单,那种律动,一把琴就能表现,我觉得那,他是大师级的,而且他是独一无二的。

刘洋:你在演唱会当中,包括你在现场的演出当中,我觉得你跟其他的歌手有一些不同的是,你似乎从来是不会去做一些即兴的唱腔的变化,旋律的处理。

许巍:我还没达到这一点,我得慢慢来,下次我得试试(笑)。

刘洋:包括庾澄庆啊这些,R&B,他们很喜欢做这些即兴的处理。

许巍:我觉得自然而然的出来才是最好的,就是你突然在演唱会那一刻你不是刻意的,你到那儿了,你真到那儿了,自然就出来了。包括我跟鼓三聊鼓也是,他说打鼓,后来我问过他,我说如果我作为鼓手,我经常向我身边的人请教,我说我要练鼓的话我是这样想的,我说就一个节奏,我不加任何的花,我要打两个小时,音色特别的稳,好像能感受到身体的律动,舒服舒畅。他说这是对的。那我说那你那些节奏那些花的时候,他说即使你本身坚持两个小时不打花,你身体内还是涌动着那些东西,当你真正到了的时候就真正自然的流淌出来,FEEL,那就是FEEL。不是说今天我练了花,我得在哪儿用他,他不是那个概念你知道么。

刘洋:呵呵呵呵……

许巍:音乐一定是非常自然的,他让你能感受到,别人在听的时候说,哎哟这鼓怎么打的这么好,他太自然了,他很流淌,每个人人性里都有。

刘&庞:就跟你平时按个Em和弦,可能很多遍以后,加个Hammer加个敲击,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不要可以去设计。



关于演唱会现场走神

刘洋:现场演唱的时候有走神的时候吗?

许巍:有。

刘洋:脑子突然空了?

许巍:对对对对,我唱《故乡》的时候,8.13的时候,突然一下不知道唱什么了,脑子空白了,两句词过去,突然一想,啊的又回来了。

刘洋:哈哈,我看到那个《温暖》啊,8.13的时候,前奏走了两遍,本来应该进唱的,你没进嘛,当时是空了吗?

许巍:空了,对对,有时候第一句突然忘词了,就站那儿,但是乐队太优秀了,还继续演奏,呵呵……

庞舸:对对对对,呵呵,又给了一遍,然后说了一句“我爱云南”,呵呵……

许巍: 对对,特逗,(大笑)呵呵哈哈……有时候容易这样,对。



关于吉他手

庞舸:我上次还看过那个对李延亮的那个采访,当时就问李延亮说因为他是做吉他编曲的嘛,就是说跟哪个歌手合作最轻松,李延亮说了是你。

许巍:呵呵……

刘洋:李延亮就说许巍对吉他节奏的把握,包括对鼓,进棚一首歌一遍两三遍就过了,其他人的歌得慢慢的拼出来,许巍的牌子是非常准的。我特别有疑问是你在西安的时候,那个时候说是“西安前三把”,是这样吗?

许巍:(笑)因为那时弹吉他的人太少了,就那几个人,那个时候老的一拨就那几个人,年轻一点的,就我们几个弹得差不多的,在歌厅里干干,还有歌舞剧院,“前三把”基本上也就六七个人吧,基本上好一点的,基本上我们也在里面。第一把就是我们乐队里面的那个主音吉他,他是西北五省里面最好的,而且他的音乐感觉事实上他要是在北京发展的话会,事实上他的风格特别像梁剑锋的那种,非常灵秀,但他就是不来,他就是喜欢呆在安静的地方,他教很多学生他自己也编曲,过着安逸的生活,他喜欢那样。

刘洋:你觉得李延亮和梁剑锋有什么区别?

许巍:完全不同的风格。

刘洋:我看你有时找他做,有时找他做。

许巍:对对,性格也不同,但他俩信仰是一样的。但是他俩特别有意思的是,梁剑锋是灵秀型的,但是从技术上说从演出经验上来说,亮子是确实太全面了,亮子的技术是极其稳定,就是你从来不会担心跟他合作,不管是再大的现场还是录音,非常准确,情绪的饱满,各个方面,他俩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梁剑锋是特别灵秀的他是那样的,他不会弹特别技术型的,但是他弹出来的每个音符都能打动你,很多人也喜欢他的。

刘洋:那你觉得江建民呢?

许巍:江建民我听得少,我就是听过一些,我觉得江建民是也类似于比较灵秀的,很好听,很清楚。

庞舸:那么从吉他来讲,你刚才讲的两个人,你更欣赏的是哪一种的,我的疑问是你更欣赏的是那种灵秀型的吉他手在你的歌曲中给你带来神来之笔,还是更希望江建民还是李延亮这种,极其稳定?

许巍:我那天也在说嘛,包括8.13那天,我其实特希望他们两个都能上,包括FUNCK和鼓三对打,然后再来两把吉他在一块穿着,那就太,那就太精彩了!希望以后的演唱会能够让梁剑锋来哦,他们俩一块对垒,绝对是精彩,太精彩了!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

刘洋:那就是山和水的关系哦?

许巍:对对,肯定会特别好!我特别期待他们俩,他俩很少他俩很少在一起。

《旅行》8.13现场版~~~~~~~~(完) 

《岁月留声》许巍专访

坚持你的理想,只要保持心灵的自由,每一刻都可以是崭新的。这里是刘倩主持的《岁月留声》,音乐是给你最好的礼物,我是许巍。

时光里我们一起漫步,《岁月留声》只给曾经的你,我是许巍。

刘倩:8月13号在北京刚刚结束的“绝版青春演唱会”怎么样?

许巍:总之,演完比演出前预料的好。那天来的观众特棒!我没想到唱第三首《蓝莲花》全场能一块唱,乐队一下都兴奋起来了,其实,大家是一个互动嘛!后来,演完的时候,大家反应都挺好的,比我们预计的要好。所以,还是比较高兴的。我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完全是投入在音乐里面,写歌的时候那种状态,完全能够正常表现出来,从《蓝莲花》开始,唱的时候给了我挺大的鼓励,我没想到很多人都会唱这首歌。

刘倩:崔健的演唱会看了吗?

许巍:我在外地演出,因为他影响了我。多少年来一直都能够想起,我第一次看摇滚乐现场演出时的震撼。这次是因为本来都决定要去看了,结果12号要去外地演出,都签了,所以只好去了。崔健的受众可能年龄大一点吧!像我们这拨人,还有比我年龄大的喜欢他的更多,但是,现在年轻的我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了。

刘倩:生活的历练对自己的创作有什么帮助?

许巍:有时候我会回顾一下,回顾自己生活的每一个阶段和状态,我觉得人每天这样过,不可能完全的说出自己内心的一些变化,有时侯就这样过去了。今天这样高兴不高兴,或者碰到一些问题,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天在过。有些东西是拿音乐来记录的,只能想起每张专辑肯定每时的心境不一样,接触的事物包括观察生活都不一样,我觉得就是如实记录就好了。现在也是,这段时间我又开始写,到现在我出来已经有十天了,走了一圈,从温州、镇江,在江南转了一圈,又开始写,带着琴,在酒店又开始写歌,总有新的感触,就把它记录下来,基本上就是这样过来的。

刘倩:在《每一刻都是崭新的》这张专辑里,《喝茶去》这首歌加入了古琴,对古琴有什么研究吗?

许巍:古琴我到没有研究,我还不会弹呢!但我特别喜欢古琴,喜欢听。我有认识的朋友弹古琴,对古琴的了解有一些吧!知道这是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也知道它是通天地、通自然的,而且,过去只有高士才能弹古琴,有很多讲究。我看过一本关于古琴的《琴学练要》,好多弹古琴的都看过这本书,我才知道我们的老祖宗他们对音乐的认知,宫商角?羽是八卦的易经的方位,12356,1代表中央,2是代表西方,3是代表东方,5是代表南方,6是代表北方,代表东西南北中,正大光明的意思。让我对音乐总是有新的体会。然后,我就开始听古琴,很多东西现在都失传了,但是,有些曲谱还保留了下来。很多人弹的版本都不同,包括《高山流水》、《孔子读易》,有很多古琴的曲子,我就开始听,很多时候听的时候,就是一把琴,你能感受到天地、山水、大自然,甚至里面有流水,有很多都能感受到,对音乐的认识总是在不断的吸取。包括古琴、还有古典乐,我听莫扎特、巴赫、觉得有特别共通的东西。就是中国人更简单吧!把很复杂的东西用很空灵的方式去表现,有写意的意思,有点像我后来看传统山水画里面的写意,古琴里表现的很明确,比其他音乐要明确。

刘倩:是音乐改变心境还是心境改变音乐?

许巍:是相辅相成的吧!因为我觉得还是来源于生活,一个是你生活的状态,还有就是自己内心的愿望,我觉得这个是特别的重要。当你知道了一个美好的事物的时候,美好的生活方式的时候,你去向往它,然后未知去,一定得努力,等有一天你真是过上了这样的生活,那个时候亲身去体验,比你去想象要好。所以,这些东西是开启你怎样去生活,好的音乐和文艺作品都是这样。我是这样认为的。

刘倩:最近,西安的歌手张恒又在做新专辑,你是制作人?

许巍:因为他来的时候,说想请我做制作人,我说我其实已经不准备做制作人了,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制作人,知道自己的主向还是在唱歌上面,做制作人我也尝试过,现在,我基本上放弃做制作人了。我把我的制作都交给了峦树他们了,我想一心来创作。张恒来找我的时候,因为他特别需要这个过程,他说他自己也想了很长时间。第一,我们都是西安人,性格上都比较了解,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唱歌,希望我来跟他合作一次,我说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方向,他说,特别喜欢《时光漫步》那样的,就是还是希望那些乐手来跟他合作,做一个很高质量的,后来把梁剑锋、李延亮、峦树他们都叫来了,等于还是一个团队在帮他做,有好处也有不好处,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因为我是一个歌手,如果我只是一个制作人的话,可能是另一个角度,制作人他会从更多的方面来考虑,比如编曲、技术方面的,包括他可能要大量的把时间投入到这方面。像我主要是创作这块,你喜欢我做的,我只能是尽量地按我的方式来做,包括对唱歌的要求。我希望唱歌的人更自然,我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向来的。就是你越真实、越自然,最舒服的状态是最好的,这是我对音乐的一个认识。现在,我为什么不做制作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太容易影响别人了,所以,我现在就放下了,我连我自己的都不做了,交给其他人,因为他们也很优秀。所以,现在基本我就唱歌了。

刘倩:谈谈西安出来的歌手。

许巍:西安的张楚我们是在前段时间青岛见了,我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挺好的,而且,也是在调整自己,恢复的不错。他开始做电子乐,因为青岛那城市比较浪漫,很舒适,我觉得也很适合做电子乐,我看他经常在海边游泳,晒的特别黑,我觉得特好。郑均现在是开公司了嘛!灯火文化,又做制作,还不错,在签新的歌手。那天在跟我聊,我们那次在音乐台的一个聚会上,跟我聊现在签的一些歌手,他倒是在极力的推荐新人,他签了一些新歌手,认为非常不错,我觉得挺好的。还有张恒、王凡瑞。王凡瑞我太喜欢了,王凡瑞是在棚里录音的时候,也是在声音录音室。因为,我也是在那录了两张专辑,有一天缩混的时候,录音说这也是西安的,我就坐那,一下就把我抓住了。他的音乐确实是那样的,好音乐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一个新人,他能给你一种震撼。然后,我就听着听着就溶进去了,觉得挺感动的!突然,我说,好长时间没有一个新的歌手、一个新人、而且是创作歌手,跟我一样,也是自己弹吉他,自己作词作曲,还懂得编曲,音乐素质也挺好,而且,性格也特别好。后来我见到他,非常纯真的一个孩子,特别喜欢他。而且,那个歌,第二次再听的时候,他把那个小样给我了,我在我们家整个放了一遍,我还是特别感动。所以说,他未来将是前途无量的歌手,这是我最近对西安的歌手特别高兴的一件事。

刘倩:那段西安的生活呢?

许巍:只能去想了吧!只能去怀念。现在特别想回家和家人一起聚聚,但一直没时间。前两天我还在想西安的生活,我说,太想西安了,突然想到那个城市,那种生活状态,那个气息,包括西安的吃的,实在是没有时间,因为年底要有演唱会,在天津和深圳的也有。而且,我马上要做一张翻唱专辑,我们已经商讨了好多次。峦树他的个人意见想翻唱一些英文歌,比如我们喜欢的The Beatles、U2什么的,这是我们的一个想法。我个人最早的时候,其实是想向刘文正致敬,因为,我最早学吉他唱刘文正的歌唱的特别多,想翻张纯刘文正的专辑,因为没有人翻过他的歌,其实,内地很多人都是听着他的歌成长过来的。后来,公司肯定也是在网上调查了,调查结果我的听众大部分都不愿我唱别人的歌。所以,公司说还是要考虑大家的感受,因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希望我翻唱别人的歌,后来,就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不翻唱的话,就把我曾经给田震、王菲、老狼他们写的歌自己翻一下,我觉得这种方式也挺好,反正,也是我自己写的,有12首。

刘倩:谈谈你喜欢的U2、The Beatles。

许巍:U2是我到现在为止,全世界最喜欢的乐队,不止是音乐上,包括这个团队。Coldplay酷玩乐队的榜样也是U2,Coldplay也特别棒。很多人喜欢U2是因为,全世界很多包括披头士都有解散的问题,而U2从组到现在有20多年的时间了,却依然非常团结,走到今天,一张专辑比一张专辑做的好。我在家看U2的DVD的时候,还不说去感受现场,就是看DVD,有好多音乐也特别感动。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去瑞士,U2到苏黎士演出,一张票可能最低是50瑞士法郎,抄到800块钱了,而且买不到,他们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就像过节一样。所以,我觉得他们太伟大了,能够给每一个地方都带来欢乐,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点。The Beatles可能是伴随很多人成长,中国刚开始听摇滚乐的人,我们这一代或者比我们更大的一代,崔健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还有老的一帮,像曹军、高旗、王迪他们,都特别喜欢The Beatles。他们对全世界的影响,流行音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文化上的影响也特别大。这个是太厉害了!而且,他们张张专辑是不一样的,特别开,敢于尝试。原来是很简洁的,到后来甚至有交响乐的东西加入进来,制作人也非常好,每一张专辑都在变,而每一张专辑大家都能接受,这一点我也特别喜欢,他们给我的影响也特别的大。我觉得John Lennon,还有Paul McCartney,他们两人是主创人员,但Lennon肯定是更突出一些,他一生都在表现爱、和平。Paul更生活,用另一种方式来演绎。早期的时候,我喜欢Lennon,经常被打动,慢慢的开始喜欢Paul的歌,《yesterday》什么的,Paul的心态特别好,他最近在美国的那场演唱会,我也买了DVD看了,觉得超好!

刘倩:如何保持平常心和真诚?

许巍:平常心是我一直在调整自己,我有时还是比较容易躁,有时候交往过甚都有。我知道这是好的,我知道这是一个方向,包括我们传统文化里也在讲中道,中和之道。其实,人人都渴望是这样的一个心态去对待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但是挺难的,慢慢来吧!真诚我觉得是我们本来都有的,这个不用去保持,每个人心里都有,都是真诚的。

刘倩:怎样取舍“引领”和“迎合”?

许巍:我现在还是觉得完全内心表达最重要,在音乐中也体验到乐趣。我今天在家弹琴的时候,带着个录音笔在录,又有特别感动的东西。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又安静下来了,觉得内心复杂的经历,包括我每天经历什么事,想到什么,这段时间我怎么过的,还是会有一个很开放的心态。有时候,我在弹琴的时候,是对整个世界在歌唱,我不会是对某一个人或某件事,我每次有什么想要诉求的,会对整个世界,我觉得是开放的心态。那时侯你会觉得你有很多东西要表达,你就把他录下来,我觉还是要这样来吧!没有人有资格去引领别人,只有你真诚的去表达自己,可能更好。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太需要一个完全开放的心灵,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愿望,只是没有机会,我觉得做音乐有一个好处,就是你能表达出来,让很多人也想表达,大家借着这样一个载体,都能表达出来,这是我们大家共鸣的地方。我始终还是认为完全表达是最重要的。

刘倩:喜欢的老歌?

许巍:U2的《One》我喜欢,还有一个是《The First Time》,是他在《百万美元酒店》里的主题歌,歌词写的特别好,我特别喜欢。The Beatles我喜欢Lennon的《Imagine》,还有《yesterday》,还是那些经典的东西。中文的老歌我喜欢刘文正的,想翻唱没有翻唱成,那首“黄昏的时候,我散步在小溪旁”《春天的故事》特别喜欢,特别简单,特别清澈。还有咱们国内最早的有一个叫张蔷的女孩,她早期的歌我都特喜欢,《那天晚上》太好听了!

刘倩:对年轻创作者有什么好的建议?

许巍:刚开始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更崇拜的是技术,看到一个好的技术、好的演奏会特别激动,这都是正常的反应。但慢慢的,会知道技术只是一个基础,不能去追它,最后还是素质的问题。做艺术这个行业到最后不是说谁的技术能超过谁,重要的是身心的修养,这方面肯定是最重要的,到最后可能是这个能带你走的更远。因为,我们的榜样乐队像U2还有The Beatles他们都是这样,还有Sting,刚开始都是想感染别人,想冲击别人的想法也特别多,比如说摇滚乐特重的东西,因为自己也觉得特别过瘾,但慢慢的你去生活,去成长,会知道音乐它只是一个方式,一个和大家交流的方式,包括我现在做音乐体会到和观众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说你能出一张专辑,在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跟你成为朋友,这个比什么都幸福,因为这是一个交流的过程,不是去冲击别人。朋友之间是交流、共同去感受生活的状态。

在简单和浮躁之间疼痛——许巍专访

《通俗歌曲》许巍专访:

       记:最近才上市的第二张专辑《那一年》跟第一张专辑相比在音乐上有些什么不同?

  许:形式上的不同。

  记:从音乐上来说,你认为它是往前走了一步吗?

  许:确实往前走了一步。

  记:但当我看了它的封面后,我感觉它的设计似乎不如第一张。

  许:一个设计问题,一个缩混问题,公司都没跟我说,也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发了,封面从MTV上直接抠了两张,就贴上了。还有缩混是在香港做的,香港人做音乐的概念和我们不太一样。

  记:你觉得缩混其实也没达到你想要的对吗?

  许:对。但对我来说,我的态度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么长时间了,隔了三年多才出。我刚开始也是挺难接受这种东西的,我还在跟公司交涉能不能重新设计一个封面,这也是我个人的希望。

  记:现在国内摇滚的环境,还有做音乐的这些人,和当初你刚来北京发展时,有很多不一样了,出现了很多种音乐。他们做的这些音乐会不会影响到你?比如一些电子或是说唱音乐是不是对你的创作也会产生一些影响?

  许:这是肯定的。因为对于我自己来说,这么多年做音乐,一直没有变的就是不断的学习,把一些我学到的东西和感受到的东西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我一直这样做,虽然听音乐的面比较窄。当然每个人刚开始听音乐都会有一些偏好的东西,像我刚开始喜欢Meatal,喜欢Grunge,喜欢Blues,以及很多其它的音乐。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会更多地去学习。因为做为我来说,和大家一样,我也是一名听众,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光只是创作,也是享受的。这些年我都在听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我来说,第一,不愿意赶这个潮流,第二,在我没有把握的时候,我只做一些我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对它的各个方面都很有把握了,我也会做这样的(音乐),但现在还是有缺陷。

  记:你比较喜欢你身边的谁的专辑? 许:我喜欢Primal Scream,喜欢Air,喜欢很多很多,大家喜欢的我都喜欢,还有Trip-Hop。 记:你觉得你音乐的根源是什么,即从骨子里影响到你的那种东西是什么?

  许:其实有一个根源就是:这么多年来,从刚开始作摇滚到现在,都有八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日子里,有时是很招摇的,包括作音乐。但这么长的路走过来以后,感觉最真实的还是自己的生活,生活其实是很特别的。

  记:"两天"是九几年创作的?

  许:94年。

  记:那到现在已经有六年了,你的新专辑里面还有诸如忧郁或者绝望这样的字眼么?

  许:这张专辑里没有。它的进步,是对生活的认识。

  记:《在别处》里面就有很多梦想、绝望、忧伤这样的字眼,这张里你说几乎没有,那你认为是你创作上的想法改变了吗?

  许:是生活态度。每个时期的生活态度会潜意识地或直接地影响到我的创作,这是不可避免的。而我这个关于"那一年"的想法,是去年,也就是九九年的,是压了一年的想法。(因为很多原因,以及一些事儿)现在已经过了,我觉得我现在的新的状态不是这样的,"那一年"只代表我那一时期的生活状态,有一天回头看会发现那一年生活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记:那一年有具体的时间指向吗?

  许:就是那段时间,那时的事儿。

  记:就是从《在别处》那《那一年》之间的那段时间吗?

  许:不止是那一时期。如果有一天,到了一定的年龄段或时间段,你突然回头看,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就不会那么浮躁了。回头看那些事儿你会发现,有许多都很有意思。对我来说其实作音乐也是这样。过了这段时间在写第三张的时候,它也肯定和第二张不一样,因为我觉得这样才有意思。音乐形式上的东西永远都束缚不了我。下一张我都不知道我做什么样的,我觉得这才有悬念,才有意思。做过的事儿确实已经过去了,包括《在别处》、《那一年》,那种生活状况已经过去了,在现在来看这两张专辑只能算是过去的(东西)了。

       记:《那一年》虽然是两千年发的,但它是你九九的东西,在你眼里已经不能算一张新专辑……

  许:我觉得人就得不停地向前走,不能总回头靠着过去的东西,要是总依靠着它,就永远都是过去了。只有在你向前的时候,才会发现很多新的、更有意思的东西,而你给大家的也会是一种新的感觉。我觉得"那一年"真的过去了。

  记:到目前为止,国内又出了很多新的摇滚唱片,你认为有没有让你喜欢或注意的乐队和成员?

  许:挺多的,现在我常去Party上看一些乐队的表演,从整体的大环境来说,所有人都在努力。而且包括看一些现在所谓的地下乐队,当然我觉得音乐不分地上地下,但从整体的音乐角度来讲,我觉得做摇滚乐的精神很重要,这一点非常重要。

  记:你觉得对于一个作音乐的人或一个乐队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创作音乐时的理念,还是他创作音乐的形式?

  许:我觉得形式就像一件衣服,或者一幅画的画框,而画的本身才是重要的。

  记:但现在很多乐队在跟风……

  许:这很特别,说得简单些,在每一个时代都有被牺牲或被淘汰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所有的东西都要经过时间和大众的检验,从多少年前就这样,现在还是不会变的。有些东西可以留下来,因为它通过了时间的检验,而有些东西就会成为牺牲品,或成为尝试。很多人都在尝试着向前走,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走很多弯路。但这些弯路都是为了能让你更好的总结自己。

记:你觉得中国摇滚发展到现在,从你做为一个听众到你参与进来,再到你有自己的位置,对于你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就是说那种对你触动较大的(事情),好比当初第一次听到崔健的"一无所有"时……

  许:从早期听国外的音乐到听中国的摇滚乐,包括崔健、唐朝、黑豹,其实他们最早的音乐给我的震憾确实很大。以往的音乐为什么没有他们的(音乐)这和震憾?我觉得是因为它们来自生活,特别真实。现在的音乐这一点好象又少了一些,这肯定是最触动我的,包括我个人的生活,我的态度。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我要去作音乐,更坚定的一点就是:它应该来源于生活,会在家里空想不可能写出东西。那天我和朴树聊天也谈到这点,其实音乐的每一个音符,都来自于你经历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他们就是以后你要写进音乐的音符,我就是这样理解音乐本身的。

  记:你现在创作态度的最大改变是因为你对生活认识得更深了吗?

  许:不敢这样说。但每个时期都应该要比原来进步吧,如果不进步,那不就白活了,总得有些体会吧!

  记:你现在的创作更注重生活了,当你创作《在别处》的时候更注重什么呢?

  许:那段时间更封闭一些。

  记:更多的是个人体验?

  许:对。

记:你认为中国的摇滚环境越来越好了,那你估计中国要多少年才能达到你理想中的氛围?

  许:我没这个权力来评论这点,每个人都应该把自己的做好,你不能要求环境,你只能在这个环境中把自己的做好,而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来做什么。每个人都只是作自己。

  记:那你对听众有要求吗?

  许:没有要求,他们可以喜欢,可以不喜欢。这是他们的自由。

  记:你的第三张专辑什么时候开始?

  许:已经开始写了。

  记:是不是写完就让它出?

  许: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不停地写,积累到现在,也写了一些实际性的东西。一些过去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检验,我觉得还是可以留下的。

  记:从听众的反应来看,你的歌曲市场是比较大的,你创作的时候是不是比较注重旋律?你的歌曲之所以有市场是你有意识地去找这个市场的平衡点还是无意中作到的?

许:我对音乐的理解就是:旋律是当然的,这是我本身较注重的一点,我觉得旋律优美,我自己唱着也舒服,我喜欢美的旋律。

  记:国内有没有你喜欢的这种乐队?

  许:挺多的。

  记:你现在有没有听到朋友对《那一年》的评价?

  许:评价不一,但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儿。因为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音乐偏爱,每个人都有可取的地方,如果有人说这不是特别适合自己或者只是他个人的感受,我也会分辨,我希望能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有些人会说为什么跟第一张不一样,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要作第三张、第四张和往后的(专辑)。它一旦要发行出去,地就是大家的了,而不是一个人的,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喜欢,那就更好;如果有人还是喜欢第一张,那也挺好,但你必须得自己把这些事儿都做了。

  记:你觉得到现在你还是一个忧郁的人吗?

  许:不是。我过了那一段了。

  记:当初是一个忧郁的人?

  许:对。这对我来说,其实要是想了解我去听第二张(专辑)就可以了,应该能听出来我对生活的态度。它是一个人对生活的体验,冷暖自知吧!

  记:听说张楚离开北京了?

  许:我也听说了。

  记:我听有人说,是北京害了他,你怎么看?

  许:没有,谁也没害他。有的人,包括我自己也是,有的时候在一个地方呆得时间长了,就需要换一个环境。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张楚本人也没这样想,只是说他需要一个环境,回家呆一呆。

  记:对于新起来的这些做乐队的人,你有没有想对他们说的?你从当初到现在,也经过了地段特别艰苦的时期,后来者也很希望听到你的一些感受或体验,他们想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路是对的,还是错的。

  许:其实我没资格说这些,这一点我也是在做音乐的过程中包括在生活中来慢慢体会的。也许在生活中你会慢慢地明白为什么要作音乐,或者用做音乐去了解生活,这是相辅助相成的。前两天我给老狼作一首歌,写这首歌时,我们两个就沟通过这事,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创作,才能写出你最真实的生活。我有一句歌词――"这充满悬念的生活在击打着我",真的,你每一天都不会知道明天发生什么事,永远也不会知道。

  记:你给叶蓓做制作人,那她这张新专辑里有人创作的歌曲吗?

  许:有。

  记:有几首?

  许:有一首。

  记:你给她做制作人,会不会让她的唱片里有你的想法体现?或者说让她的风格上有许巍的东西在里面。

  许: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作为一个制作人,我现在也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我特别感谢叶蓓的华纳公司给我的这个机会,让我的生活有一个新的开始,我能去接触这样的事,这是原来我没有想过的。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我明白制作人应该干什么,你应该为她服务,帮助她实现她的想法。

  记:但是如果唱片公司提出的要求和你对这张唱片的想法相悖的时候……

  许:我之所以会接受这个工作,因为唱片公司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说要作一张水准精良的唱片,我觉得这就够了。没有要求我很多,所以我才会接。

  记:那你还会不会给其它的人做制作人?

  许:我现在只是一个阶段,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像职业的制作人那么好。做完这个,我会总结很多东西,我觉得这对自己有好处,从经验上。

  记:我知道你给王菲还有田震等人写过歌,你给他们写的歌你自己会不会去唱,那些歌是否区别于你自己要唱的歌?

  许:给别人写歌也跟自己的一样,像田震的"执着"本来是给我自己写的。王菲的那首,我只给她写了曲子,词是王菲自己写的。给老狼,包括给叶蓓写歌完全是我自己的兴趣,我不会去为了写歌而写歌,也没什么意义,还是要自己有感受,跟自己创作态度是一样的。所以这么多年我没给几个人写过歌。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自己的音乐作好,当然,我也希望能有更多更好的制作人来带我,让我能够帮助别人。

  记:如果《那一年》当时不是由公司擅自去做后期的话,你还会和亚东合作吗?

  许:当然了,我喜欢亚东,因为亚东是我特别尊敬的一个人,他做音乐的态度非常认真,我很欣赏他。

  记:你的第三张专辑是等你自己积累一定的经验再做还是找别人制作?

  许:我希望有一个更好的制作人,能让我学习的那种。现在有很多制作人都特别棒,我觉得我应该活到老,学到老。特别可怕的一点就是满意自己做的。原来我总是很不满意,后来我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我第一张作完了觉得有些遗憾,第二张做完了还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总觉得不满意呢?也许就应该是这样的。

  记:不管你做到第几张专辑,永远都不会有一张觉得特别好……

  许:如果你觉得特别好,就不会有下一张。只有新的想法,才能让你去不断进步。

  记:那么摇滚乐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许:可以说摇滚乐改变了我,改变了我的生活,从我87年刚接触摇滚乐开始。对我来说,摇滚乐给我唯一的影响就是――真实。

(公元2001-03-09 15:57:26)《通俗歌曲》许巍专访

光头许巍

〖标题〗光头许巍 (这是许巍四年前在网上的一次聊天,也就是刚出完〈那一年〉时候作的聊天。大家可以再回顾一下许巍那时的状态。)

主持人对大家说:欢迎许巍来我们网站。带来的嘉宾是因果文化的总经理倪晓峰,先请他们给大家讲两句。

许巍对大家说:各位朋友们好,我是许巍,好久没见面了。

主持人对大家说:为什么三年才出第二张专辑?

许巍对大家说:这个专辑是去年录完的,今年因为有一些事,所以现在才开始发行。

主持人对大家说:这两年一直在创作现在这十首歌?

许巍对大家说:也不完全是这样,就是生活吧。

主持人对大家说:这十首歌基本上是什么时候创作的?

许巍对大家说:从九七年以后,我一直没写新的东西,一直到九九年八、九月份的时候,才决定要录音。

主持人对许巍说:当时你开始出专辑了吗?

许巍对大家说:准备要录,时间有限,结果三个月的时间吧,这几首歌才三个月的时间,安静自己的生活和现在的状态,肯定很多很多生活中的事情。

主持人对许巍说:通过这张专辑,你想表达生活中的什么样的状态?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觉得做音乐的态度不一样,你唱歌或写歌,想说什么就是说实话,不是想表达,我的生活就是那样,我去想表达一种东西,肯定很刻意,我一直在排除这种,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活中非常自然的,音乐也是这样,今年很可能在短的时间内,这种过程让我很清楚,如果要是刻意的话, 那刻意的时间太长了。

主持人对大家说:第一张专辑大部分是反映西安那时候的生活的。

许巍对大家说:对,是那段时间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们去年完成的是到北京之后新的生活的感觉,这时候人的状态和感受会发生变化,第一张专辑对你的状态会有变化,在状态变化下有什么样的区别?

许巍对主持人说:第一张刚开始做的时候,这么多年的积累,个人的情绪特别多,因为年轻,人都爱写自己的事,后来长头发也剃了,那时候才知道生活并不是你想象的,唱歌也变化了。

主持人对许巍说:风格并不是很重要?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记得最深的是那次去找许巍,以前我也是进去出不来,听音乐也是,摇滚重一些,直到有一天,我给许巍听小样,我让许巍听这个怎么样,他说首先能感动自己,然后才能感动别人,做音乐首先要表达你的生活,其它的形式都是次要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至少有个大方向,具体也说不出来,就是什么也不想。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是吗?基本上从第一张到第二张是你的生活是一个膨胀的过程。

许巍对主持人说:做为一个旁观者,那段时间是这样的,听了歌就会想到自己的生活。

主持人对许巍说:说到题材这方面,第一张你表达的东西很多,第二张具体了一些,爱情方面的东西偏多,你觉得呢?为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对,这就是我的生活,没有什么为什么。

倪晓峰对大家说:第一张专辑跨度很长,有可能是写了两个专辑的时间,他那时的生活是不一样的,通过两年的时间来表达出来,现在的生活状态用很短的时间就表达出来,所以他作的东西比较更生活化些,所以说生活化还是比较确切的。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但是我觉得不同的是,有几个比较典型的是,比如张楚、窦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和第二张有很强的摇滚,但到了后面就非常内容化了,张楚也是更加个人化了。虽然第二张是生活化,但是表现得不同,这一点许巍和他们不同。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可能音乐更成熟,大家听了没有感觉,我听了几个人的感觉,特别能接受,不管这个人听什么,表述的公众性比较多,我对这个也不太清楚,所谓当时反方向的,其实内心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的东西使大家越听越不能接受。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你的东西大家越听越能接受。

许巍对主持人说:窦唯是我最喜欢的中国歌手,每一个做音乐的,你不知道,那是你自然流露的东西,大家都同意这种看法,因为跟生活有关,那天我们谈到我们过去喜欢的歌手,年轻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生活,拷贝到最后也是一样的,很多人去燃烧自己。在生活中,最重要的去睁开眼睛看世界,看看大家是什么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就是说你虽然是关心自己的生活,但实际上是关系整个社会人的生活。

许巍对主持人说:人是有共同的心态的,每一个人对音乐的认识,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他说不是愤怒,是歌咏,音乐就是那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就是一个最自然的状态,不是想表述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你说那些,很可能在街上,在陕西的农民,他们收割完了,晒着太阳,自然的哼两句情歌,每个人对这个东西都是自然的,这么多年想表露对音乐的认识,越来今天才发现,大家一起做音乐,轻松快乐 ……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些是不是你和爱情的关系更多一些,爱情只是一个表达方式?

许巍对大家说:本身应该这样,把生活中的困难唱给别人,不是自己一个人,大家都要听,希望能给大家带去好的感受。跟那个没关系,那是我的生活,在写情歌的时候,有的人会听出是情歌,有的人会听出生活,每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样说你的生活这两年不一样了,你更喜欢哪一种状态?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希望轻松的状态,这么多年自己的问题太多了,并没有真正的特别平稳的,现实给了你各种各样的事情。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晓峰你这几年跟许巍在一起,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倪晓峰对大家说:首先是好人吧!因为跟他接触是从他发那个单曲,第一次见他,他留着长头发,可能是96年,现地四年多时间了,我觉得他越来越成熟,那种成熟主要是代表他的音乐,主要是摇滚乐上。他转变最大的是去年,因为他的生活对于一个创作形歌手,一个音乐能不能被大家认同,很多方面吧,公司对他的重视,还有他个人的生活,交合地一起,所以他自己觉得很迷茫。有时候他能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歌手,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他觉得他写了那么多歌,但有时得不到大家的认同,所以那几年挺苦的,99年我们俩一样,我那时也特别苦,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生活太复杂了,经常没钱呀,出了一张专辑还是这样,到现在我的生活还是这样,没过过安定的日子。生活保障都没有。

倪晓峰对大家说:他出了第一张专辑以后,到去年,可能说他出第二张专辑还拿不到钱,他做音乐得不到生活的保障,到去年年底开始做这张专辑时,我觉得他的心态调整的特别好,从西安返北京时,我记得在朋友家,他说他肯定他的这张专辑特别好,抛开了生活化,所以去年从录音到今年,我觉得他转变很大,越来越自信了,这是很好的一面。

许巍对主持人说:越是在看不到曙光的时候,越应该那样。

主持人对许巍说:从刚才你说的可以感受从特别低迷的状态,感觉出黑色,但是现在感觉出光明了,有希望了。昨天我作了一个版块,说歌手过世,直接把你的歌选上,其实爱情是最方便的方式,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很多经历中,爱情都是有的。

倪晓峰对大家说:爱情是比较神圣的东西,而歌曲主要是表达自己内心的东西,不是为了这个人失恋而用这首歌来表达,这是区别。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说你的头发,第一张专辑头发很帅,现在为什么剪了,大家说你为了第二张专辑才剪的头发?

许巍对主持人说:九七年就剪了,这是个意外 ,后来就剪了。

许巍对孙海磊(网友)说:近期暂时不会有新歌,因为刚出了新专辑。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因为他那时留那种头发,有一次我们在饭馆里吃饭聊天,看一画阳光性的桌子上面有鸡蛋,他也有那种感觉,音乐应该少一些愤怒,多一些和谐,所以把头发剪了,这样不可能在街上让人看上去特别另类。所以说他现在的心态是比较平和的。

许巍对大家说:那会的关发有一次聊天,在一次在饭馆吃饭,也有应该去了自身的东西,少了奋努,多了一些和气,走在路上就不是那么另类,心态平和。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跟张楚,郑钧都住过西安,你觉得这样的环境背景怎么样塑造你们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这个话题很多人问过。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一话题,可能西安不是北京,如果首都是西安是北京的话,有那么多历史背景遗留下来,可能更好,你看西安出了很多歌手,你不可能问他的背景东西,我觉得西安是一个比较有灵气的地方,在很久都有很多皇帝建都等。

主持人对许巍说:在城市这首歌,应该是写给西安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回西安住了半年,在西安的时候特别想北京。

主持人对许巍说:所以我想问,你在北京很多年了,对北京的感觉?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特别喜欢北京。在西安长了二十多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待了六年多,打开了新的视野,有很多的东西吸引我。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觉得北京和西安最大的不一样在哪?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好象在哪个地方没觉得有什么区别,走哪都一样。

主持人对许巍说:原来你们乐队的那些人现在做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现在有的人还在做,有的不做了。

主持人对许巍说:但是做东西大家已经很不一样了!咱们谈一下你创作的问题,这张专辑你自己制作,乐器和音色是怎样把握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当时我们排练的时候为了选音色,有两三个小时,为了达到更好的状态。

主持人对许巍说:选音色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则,是怎样把握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还是要跟所有的乐器的编曲到演泰的方式最贴切,在寻找的状态。

主持人对许巍说:能不能用几个词简单的概括一下?

许巍对主持人说:简单,朴实,从编曲上是这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为什么这一张里边基本上没有很重的歌?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不这样理解重,音乐本身内在的力量。

许巍对主持人说:力量在于人的力量,不在于音乐的力量。

主持人对许巍说:比如说在前奏方面听得很柔很舒服,他不需要音色和特别重的鼓去表现。

主持人对许巍说:不需要靠很重的东西表现,是砸出来的,有一些东西靠乐队方面表现出来,这一张主要靠声音和唱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对你新专辑的设计很不满意,因为你第一张专辑也不怎么样,这个问题是不是很难解决?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这两张专辑完了以后,按照合约、续约一直压了一年,能把这张专辑共同完全,有一个交待,我没想到在谈判过程中,这张专辑已经发行了。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想到这张专辑发行了,后期的事情我无法参与,我的律师现在还在和他们交涉,这是我们共同做的事,而且合作了那么多年,我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就象一个导演,拍完片子后,就说什么也不用你管了,我希望这件事能解决好,封面我特别不满意,没有我的任何意见就发了,从我的MTV上的照片剪下来就发行了,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希望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主持人对许巍说:应该是一个黄色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不管什么颜色,起码不是这个颜色。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点阳光的感觉应该是。

倪晓峰对大家说:是我,我是偶然去印厂,突然看到板报上写着许巍封套印刷,我就要了一张,我给许巍打电话说我看到你的封套了,太难看了,他说是吗?我都不知道,他问我什么样,我说太难看了,全是从VIDEO上剪下来的。所以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一点都不知道。

许巍对主持人说:不是一个大家互相尊重,现在我依然认为,我和红星合作了这么多年,我特别感谢红星,没有他们没有我的现在,虽然那段生活有很多挫折,我还是感谢,虽然他们不尊重我。

主持人对许巍说:刚到北京的时候就签了红星,当时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签了《两天》是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对,也是朋友介绍,后来三里河其中有《执着》《两天》,当红星说过一年段时间你再来吧,当时我自己的状态特别差,执着是我92年写的,后来那段时间玩摇滚,都要个性,觉得流行的东西不想录了,他们说能不能让田震唱,后来田震唱得非常好。

主持人对许巍说:我觉得那时候去找张华,他就说我们还没有签乐队,签了一个个人,特别好,他很激动,就觉得拿了一个好东西似的。当时他特别激动,还有网友问:毛宁被刺这件事,你有何感想?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不太清楚这件事,希望他早日康复。

主持人对许巍说:说到这个歌手的安全关系,因为前一段时间做过筠子的访谈,她当时说如果找合作希望找到你给她写一首歌,后来媒体报道说,你也想给她写一首歌。

许巍对主持人说:媒体的报道全是假的,没有任何媒体采访过这事,我也没跟她见过面,我在报上看到她生前说过这样的话,觉得很可惜。

主持人对许巍说:好像音乐人对于生活挫折承受力,相对有一些脆弱,而且在音乐圈里有一些人的生活也特别苦,最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靠什么支撑着你们?

倪晓峰对大家说:理想吧!

许巍对主持人说:一样,跟所有乐队一样,在西安没有工作,没钱挣,他们当时最好的乐手,不去歌厅,大家都是骑着自行车去排练,两块钱买碗面就吃了,回家了。就是理想。

主持人对许巍说:那现在呢,他们依然还有理想,那现在你的理想是什么,比如说没有出专辑的时候,想出东西,但是现在已经出了专辑了,那以后的理想是什么?说说你的几首做品,《那一年》好像跟以前的歌不太一样?

许巍对主持人说: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你怎么能把你的音乐写得更好更自己,更真实的表达,唱歌你说什么,应该说真话,说实话,那就是理想。

主持人对许巍说:表现上好像轻松一些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倪晓峰对大家说:不是。因为VIDEO他最早都没看到过,还是在我们公司看到过,我觉得他的以前东西更趋向于外部,像打拳似的,但现在是把拳收回来,所以我觉得这会儿,比那时更好,所以不太一样。

主持人对许巍说: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了就可以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形式真的不一样,重要的是从音乐中间听到什么,旋律什么的,中国的音乐和西方的音乐,不同的是有个形式东西,都是在学习西方的东西,作为一个东方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么好的东西。

许巍对主持人说:三个合弦。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听说《两天》这首歌只有两个和弦是真的吗?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你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首?你的目标是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到目前还没有,还想写得更好。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们不要求什么?应该想差不多吧,做出最好的,能表达自己音乐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从音乐来讲是,从生活上来讲是越来越轻松。

主持人对许巍说:还有一个问题:你跟其它西安的乐队歌手联系多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大概回去的时候偶尔看一看,趋势是越来越好,各种风格都有。

主持人对许巍说:风格上呢?�鲋泄�鞲龃蟮某鞘薪邮茏恃杆俣仁潜冉掀胶獾模�幌褚郧翱赡芫褪潜本┑鹊胤娇欤��诼匠鞘校�靼病⒗贾莼崧�恍���窍衷诓灰谎�耍�疾畈欢唷?br>

主持人对许巍说:八十年你的摇滚乐呢?

许巍对主持人说:有的时候自己停下来做一件事,千万不要成为潮流,那段时间我听了太多的音乐,我要跟着潮流非要去做电子音乐,也无可厚非,我觉得没必要,包括录音,有六七十年代的东西。

主持人对许巍说:本来只要你不去重视所有的好东西,都一样。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晓峰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这两年的流行音乐趋势有点回归的感觉,比如说八十年代的时候可能追求新的东西,现在好像不一样了,回归了。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是在多元化,以前大家认识摇滚,是特别简单的认识,现在噢摇滚分这么多种类,有各种舞曲等,我问过国外的人,国外很平均的,听爵士的占30%,听摇滚的占30%,听音乐的占40%,中国只有1%的认同,其它或者认同别的音乐,或者不认同。我觉得中国就是比较多元化。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更融合了。他不是形式上的追求。

许巍对主持人说:说回归也可以,好多在寻找新的东西,新的东西是对音乐对生活的新的思索,不是追形式,是你自己怎样去理解,每个人不一样,做为一个做音乐的,回归可以是肯定这几年的音乐走向回归是,走向生活,写音乐,写生活,不是你说的这个我不知道,不好意思。要表达什么,有时候我去看一些乐队,我觉得他们做得也非常好,只是说,他可能做得是那样的,但是他们也非常真,不可能所有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是百花齐放。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知道像舌头瘦人都一样,感觉不是特别大。尤其是出唱片这点上,满意度不大。新专辑大家觉得很好,但是不一样很满足。

倪晓峰对大家说:这就在于包装上,大家觉得乐队是创作形的,可以扔到市场上,让他自己感染,其实国外更注重于包装,乐队也是,他们的设计演出,而他们的演出是不赚钱的,他们通过演出带来唱片的销量。

主持人对许巍说:演出是很重要的,许巍你的演出为什么这么少,有的人可能去外地,你很少出去?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也是,每个人对自己有要求,我觉得这么多年,我也演过,包括一些PART,我发现都不能达到一个整体的效果。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们是周围的一些朋友一起来做这事。

主持人对许巍说:尽量做好!

倪晓峰对大家说:现在是更追求品质,应该是品质更好的东西。

主持人对许巍说:应该在品质的保证下做,要不然的话大家都可以做了。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听说你在给叶培做制作人,有这事吗,你对她有什么评价?

主持人对许巍说:她是民谣类的,是不是校园味特别浓的感觉?

许巍对主持人说:对,十二月三号进棚录音。这是一个错误的观点,这次来接这张专辑的制作的时候同,我们勾通过,包括生活态度问题,她也想做一张新的专辑,勾通挺好的,我说所有选歌的我都来,他们公司找了四十多首,全让我否了,我制作的过程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许巍对主持人说:有意思的是跟以前的奖金先天曲,只是在棚里做了一个底,窦唯首先是没听过这首歌,我想做一个每个人都很自然的东西。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种专辑出来以后,再做演出可能会更好一些。叶培的唱功是很好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是你第一次当制作人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她唱功非常好,歌手重要的是完全溶入歌里,制作人是为她服务的,才能让自己学到很多,我这是第一次独立为别人制作,我非常感谢他们公司。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我有一个感觉,西安的歌手唱歌都挺颓废的,为什么?

许巍对主持人说:这张专辑颓废吗?我觉得不。

主持人对许巍说:郑钧还好一些,叶倍都是特别低特别慢的感觉,可能是做为颓废的第一个原因,慢慢走过去的感觉,你的也是这样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觉得我的音乐从来没有颓废的,我对音乐的理解是这样的,生活中的不如意,生活中有颓废一直在唱有希望。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这是很阳光的。

许巍对主持人说:直觉吧,想在做编曲的过程已经意识到,很直觉的,如果直觉到了一定要抓住它。我觉得都挺好的,做音乐从没有偏过。

倪晓峰对主持人说:为朋友,他先让我们听,晓峰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有事我也会问他,更能证明他是一个对音乐要求特别高的人。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希望各个环节都做得好。

主持人对许巍说:其实是很重要的,你适合保持什么样心态做,做东西想出东西,有很大的区别,音乐圈里好多人做摇滚,你做流行,是为了出东西,他们再努力做也不会怎么样。

倪晓峰对大家说:现有是有这么一种趋势,有两种大块,一种是自身条件达到这个水准了,有公司为你包装把你的音乐作品发表,还有一种人是有这个机会必须得抓得住,在那样的条件下做东西品质上很难达到要求,大家知道做一张专辑是几万块钱的收入,所以在精神上不太一样,因为唱片市场是这种现状,所以做为唱片公司也不会做太大的投入,所以做为歌手也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现状,所以被迫,我呼吁更多的人去买正版,这样唱片公司有了钱了,可以更多投入在音乐上。

主持人对许巍说:许巍不会为了生活困难而成为自费歌手,能花钱请一些有音乐人做东西,你会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如果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有可能。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不会吧!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是有选择的,人应该是有原则的,我希望我做得歌手是非常好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就是说你自己做唱片要求特别好。

许巍对主持人说:最近,有一个态度,我给别人写歌的过程是非常偶然的机会,不是我专门为她写歌,是自然出来的,后来给老狼写歌,有一首好的作品使自己更进步,我觉得更重要的是给自己做,给别人做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有一个朋友在看你的演出时曾对我说:许巍笑的时候,好像只有18岁;可当他站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歌声的感觉好像已经有80岁了,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有那么老吗?意思是说笑的时候,看来不笑的时候太老了。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是因为压力。

许巍对主持人说:跟心态有关系。

主持人对许巍说:特别纯 的感觉,那次我们做演出,一个小节出来,声音出来马上特别静,他说八十的感觉应该是特别纯的感觉。

许巍对主持人说:作为歌手,在台上,这么多年以我的经验来说,不能在台上不冷静,观众都在看你,观众还没怎么样,前两天我看到,他们最好的是他们非常清醒,我觉得冷静非常好。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如果开演唱会的话,效果会非常好。

倪晓峰对大家说:其实在他出第一张专辑后,也做过。

许巍对主持人说:乐队排练得不太满意,我说我要在演一定各个方面特别倒位,观众来看,觉得值,不是不舒服。

倪晓峰对大家说:有一点,许巍他跟我们聊,说他在开演唱会有希望了。

主持人对倪晓峰说:就是在聆听!

许巍对主持人说:到最后大家可以一起跳舞,但是我不希望混乱的,大家都融入音乐快乐什么都行。

主持人对许巍说:不需要靠人与人互动的关系?

许巍对主持人说:完全大家都在音乐里,唱得也入神,听得也刺激。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张专辑如果做封面设计你会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许巍对主持人说:现在正在作这件事,我希望能至少比这个封面要明快。

主持人对许巍说:这张专辑如果再做封面设计的话,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想做成什么样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你写歌唱歌的时候心态是不是很沧桑?

许巍对主持人说:都这种问题呀,看来那段失意过得是很苦。

许巍对主持人说:沧桑谈不上。那段时间遇到很多事,生活上的很多事情,那一年已经过去了。

主持人对许巍说: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全走过了。你觉得你下一张专辑应该很快地出来,或者说明年可以出来?

主持人对许巍说:现在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概念?

许巍对主持人说:没有。

主持人对许巍说:比如说你跟红星非常和睦,但是出现了问题,你觉得现在他和公司的发展应该怎样地去良性地发展,或者说比较舒服?

许巍对主持人说:彼此的信任特别重要,这就么点,还有互相的支持。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的角度是音乐人的角度,希望公司的信任,晓峰你呢?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首先从公司对艺人的角度是平等的关系,而且我现在,觉得经济合约是一个拿来的,什么经济合同呀,我自己起了一个音乐事物性代理合同,我代理艺人事物性的工作代理费,我可以为他提供一些服务,这样没有什么对立面,只有让艺人感觉很舒服的一面,让艺人赚了钱了,很舒服,这样可以是艺人和经济人是朋友关系,比如宣传也是,什么是商业艺人,这应该都谈好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现在说这么多年,我们这些签约的歌手过来,整个行业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完善的,大家都期待往好的地方发展。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你觉得你现在的作品是不是你最成熟的作品?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不能肯定这一点,我用真实的心态去做,但不敢确定是最成熟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红星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希望红星越来越好,毕竟培养了那么多的人,从王菲,田震,我们现在所有从红星出来的歌手,都非常感谢,有一天,他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一定会帮的。很多的原因不是一句话说清楚的,勾通,市场什么的。

主持人对许巍说:什么时候你开始在红星呆得不舒服。

倪晓峰对大家说:我觉得可能最主要的市场。

许巍对主持人说:现在不是红星一个公司的问题,许多公司都是那样。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你现在对于你发展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主持人对许巍说:有网友问:你多大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三十二了。

许巍对主持人说:做音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会长久不了,想放弃但还是坚持过了。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对公益事件有什么看法,如果有公益性演出你会参加吗?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会去做电子乐吗?喜欢参加Rave Party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当然了,我有时候去看一看,去过这种场合,对电子音乐我非常喜欢。至少我不赞同这种生活方式,那种是假象,会伤害,没有什么好处,尽量别做得好。

主持人对许巍说:你现在住哪儿呀?

许巍对主持人说:和朋友在一起非常愉快。在家看书,练琴,每天弹琴十个多小时。

主持人对许巍说:网友问:你现在很有钱吗?

许巍对主持人说:我现在住朋友那里,借住。希望大家从音乐中感觉到快乐。

主持人对许巍说:感谢许巍到我们网站,最后请他给我们大家讲几句。

倪晓峰对大家说:希望大家都支持市场,多买正版唱片。谢谢大家!!!

许巍的生存方式

   很多朋友都酷爱许巍的音乐,爱他音乐中的力度,爱他歌词的深邃,还有他那沧桑的嗓音。但是我们都很难知道有关他的消息,许巍不是乐坛上大红大紫的人物,他就像是这个巨大城市里的一个隐者,在自我的空间里观望着这个世界,然后来创造反映他精神世界的摇滚乐。

  在西安的《女友》杂志看到有关"飞"乐队的报道后知道了许巍。之后又在有待节目里听到了他为张炬写的"两天",接着便是"执着"的大红大紫……他是个低调的人。他的话永远是那么少。有时候我就想:在我采访你的时候,一定要听听你心里的话。他的新专辑仍旧在红星的奋斗棚里制作,录音师仍然是金少刚,但是制作人却是由许巍来担任。应该说许巍今天也在往一个全能的音乐人发展,似乎这是老一代音乐人的共同特征。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生活和音乐里的理性。那种尊重秩序却有不失灵气的创作方式和生活方式。

  记者:两年前你的第一张专辑取得了非常好的反响,很多歌迷包括媒体都认为那是当年的最佳专辑,在那时的情况下,你对于第二张专辑的构想是怎样的?

  许巍:我做音乐每个时期都不一样,因为有的时候它不可能都按照你想象中的样子去走。你想做什么呀,可能是很自然的就到这一步了。就像我这张专辑似的。在我第一张完了以后,我想自己能够有新的改变。自己也很模糊,只是在不停地听音乐、练琴。到了录这张专辑的时候,现在乐队已经录完了,昨天晚上我又把整个的编曲听了一遍,跟我出完第一张之后对第二张的构想不太一样。很自然就做到这一步了。我感觉是命运把我推到这个样子。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想下一张应该是什么样的。

  记者:第二张比第一张的突破的地方在哪里呢?

  许巍: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这张专辑突破了第一张那种在同一种状态下和弦地运用。第一张的概念就是我要做一张让一个听众认真去听的话,从第一首歌到最后一首歌应该是像一首歌。我想让听众能够从头到尾进入到我的这个音乐世界里,直到最后。现在觉得不像原来那样了,包括和弦和编曲都在变。不过我觉得这张专辑比"在别处"要好听。我希望自己的专辑每一张都不一样,像DAIVD BOWIE那样。把过去的东西抛掉才有新的进来。

  记者:当初你作为歌手和乐手的时候是怎样看待制作人的呢?

  许巍:我当然也知道制作人是一个很累人的工作。但是当你亲身去体会这些事之后你才能真正的知道其中的苦和乐。虽然确实很累,但是当你听到你自己的想法实现的时候那确实是非常快乐的。

  记者:如果我们现在把你的音乐归类,那么它应该是什么?

  许巍:这个恐怕非常难以归类,以前我还会想这些,我要做什么的音乐,比如第一张就是很英式噪音的那种。我觉得我以后只是做音乐而不想给自己下什么定义了。

  记者:那次的车祸对于你的生活有什么样的影响?

许巍:就是让我感觉到像我刚才说的,命运把你推到那一步。命运不是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发生。就像那一天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对,第二天就要去颁奖演出了。坐在车上突然就来了这么个事。所以觉得对我来说,生活变得更加坦然了。就是能够把每一天好好过,不像原来的那种生活吧。

记者:那么现在你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许巍:现在,我觉得整个做音乐的环境都是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做个人的这种新的音乐尝试。但是我坚信一点就是只要你努力而且认真地做下去,我相信有一天会好的,所以我抱着乐观的心情过我每天的生活。

记者:第二张专辑发行以后,你觉得怎样才是你认可的成功呢?

许巍:说真话我现在真的不敢想这些了。而第一张的时候我是充满希望的,我以为这样的音乐会被很多人接受。其实只是说喜欢我的听众接受了这个专辑,而整体的反响没有我当初想象的那么成功。现在我就顺其自然了吧。

记者:通常你创作的时候是怎样捕捉一个动机并把他完成的呢?

许巍:有的时候是在练琴的时候,拿一个录音机不停地唱。但是更多时候却是很随意的。比如走在路上或者坐在车上,想着某些事情的时候自然你就会出现某些旋律。那一瞬间的灵感特别好,然后回到家里就赶快把它记下来。

记者:作为一个吉他手,你喜欢什么样的音色呢?

许巍:我现在用的是一把FENDER的7400。我的效果器是GT5。但是这张专辑我弹的吉他不多。只是有一首歌我用了一个箱琴模拟+延时的效果弹了一个曲子叫"情人"。整个歌只有四句歌词。整张专辑的吉他大多数还是亮子来完成。他买了一把PAUL REED SMITHS的吉他和一个LINE6牌子的POD效果器。音箱用了一个JCM900,基本上就是这些构成。我非常喜欢这把吉他的声音,每次拿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它真的是一个宝贝。其实说到音色,有的时候我们会为一个音色挑一下午,特别累,不过在做的过程中挺有乐趣的。我让他放开弹,然后我在外边听,直到我们两个人都认可之后就过了。本来之前我想这张专辑用GT5,后来临时就改变了,用他这新的POD做。并且我也很喜欢箱琴的音色一直到现在。

记者:另外我想知道你这张专辑常用的和声是什么,大概这个很能反映你创作音乐的特点了。

许巍:还是那些最常用的和声,比如说一五六四呀,或者是六四呀,一四呀。都是很简单的,没有什么很复杂的。但是这次我写歌有个特点,不像别的歌都是主拖医��N彝��谴哟佣�毒涂�冀�;蛘呤俏寮督��1热缫桓龈栉铱赡苁俏辶�逅模�蛘呤嵌�奈辶�庋�淖呦颉U庋�枋谴蟮骰故切〉骶秃苣:�恕D愫苣岩幌伦优卸稀U庋�仁呛茏匀坏模�执蚱屏舜�车目蚩颉F涫嫡庖彩窃谖业�俚墓�讨蟹⑾值模�故怯煤芗虻サ暮蜕��故怯眉虻サ男�桑��悄愕乃嘉���蛄硪恢窒敕āD阌Ω么蚩�约合胂蟮目占洹?

记者:这张专辑里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歌向大家介绍一下。

许巍:像我自己完成的"情人",就是一把吉他,没有乐队,有那种非常空旷的感觉。还有一首歌叫"闪亮的瞬间"。

记者:到西安的时候能感受到你老家的乐迷对你的期望还有他们做音乐的热情吧?

许巍:对,我回去的时候当我看到很多年轻的乐队在努力做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很多的鼓励。希望他们能做得更好。因为我当时在西安的时候组"飞"乐队感觉特别得苦。但是看到现在有那么多的人在做的时候特别高兴。

记者:面对现今的乐坛和新的乐队你有什么话要说?

许巍:既然我们的音乐要进入市场面对很多的人,我就觉得不但要保持自己的个性。其实保持共性这也是很重要的。不但要注重你自己的个人发泄,更重要的是给那些听你音乐的人新的感觉,那特别重要。

记者:现在什么样的音乐出现才会让你震惊?

许巍:我觉得它应该是特别简单,特别好听。而且在编曲上不像原来的那种思维,你尽量在一两轨里把吉他就完成了,而不是叠很多轨。在乐队演出合奏的时候要和录音的时候一样。比如像U2,就那么简单的三个人一整场演唱会跟磁带没有什么区别。希望国内能够进步到这一步。我自己也就在尝试这么做。

记者:好像很少听到你演出的消息。

许巍:可能是组织演出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所以我一般也就是在家呆着练琴。另外我也没有固定的乐队,很难找到像我录音时的这样优秀的乐手。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有朋友给我策划了一个很大的全国巡演。不过应该是在我的专辑发行了以后。

(渤洋)

公元1999年的采访 〈那一年〉未发行以前

许巍:在幻想锁链的彼岸

  田震的一曲《执著》使不少人知道了词曲作者许巍,但许巍的那首似乎确立他自己未来风格的《两天》却并没有使多少人留意他。在许多人看来,许巍是一个流行歌曲写得特别好的作者,而不是一个歌唱得特别好的歌手。当他把自己过去的流行歌曲交给了其他的歌手唱红之后,他拿出了自己的一张专辑《在别处》。在人们听到这张专辑之后,也许会发现,《在别处》的许巍既不是《执著》时的许巍,也不是《两天》时的许巍,他的音乐会把你带到一个新的别处,从中会认识一个新的许巍。

(一)
第一次知道许巍是西安的一个朋友来北京带来的一个节目单,那是西安有史以来举行的第一个以本地乐队为主摇滚Party的节目单,在那上面看到了许巍,不过那时许巍还叫许玮,他和他的"飞"乐队是那次演出的主角。这是93年冬天的事情了。节目单上写着:我们不到北京去,搞西安的摇滚乐。演出的时间是93年12月5日,但一年后的同一天,许巍正站在北京的录音棚里录制他的《两天》。在录《两天》的期间,我认识了许巍。他的那首《两天》给我的印象比较深,不仅是他的唱特别出色,而且这首歌的编曲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拖沓的结构一听就是搞惯了现场演出而没有进过录音棚的人干的。 后来我去西安,见到了正在犹豫签给哪家公司才好的许巍,在他的家里,坐在他的床上,我们聊了好几夜,记得他是面带笑容地给我讲他那时间并不算太长却充满了悲欢离合的乐队历史。那次谈话的感觉非常的好,许巍也特别放松,从他的言谈中,好像能感到,在他的生命中,必须要经过这么一段过程,他有一个理想,这个理想在他看崔健在西安的演唱会时便已萌动了。就像他的歌词里写的一样:"我要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 许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常常被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所感动,一首歌,一部电影,一篇文章,甚至朋友的一句话,都能感动得他流下眼泪。他说:"我一个人思考的时候多,从小就是在一种幻想的、自我的状态下生活。受家庭的影响,我特别喜爱看书,看书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书中的内容往往能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于是就有了感动。"所以,许巍是一个感动了自己之后才能去靠创作升华自己的人。不管是早期写得在今天看来他已经不满意的歌,还是他现在写得歌,都是他真实生活的记录。 很遗憾,那次西安之行与许巍的长谈没有记录下来,那是他毫无遮掩,无拘无束的一次真实的流露。当我们再次坐到一起,为完成这篇采访时,许巍已经超越了平凡的生活,成为一个签约歌手。我提醒许巍,希望他能回到当时在西安时的那个状态,他摇摇头说:"不可能了。"毕竟,我的一厢情愿已经无法把他从半隐居式的签约歌手的生活中一下子拉回到他当时的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状态中去。自然,他对我的采访也多了一些刻意和准备。 但我还是尽力启发他让他尽量是讲他自己经历的故事而不是在接受一个人的采访,讲讲他怎么喜欢上了音乐,当兵时的生活,怎么组的乐队,又怎么只身来到了北京,蜗居在红星公司的小楼里生活到现在,在这种无聊单调的生活中又怎么拿出了这张专辑,它是否还像以前的作品那样感动人,等等。于是,许巍又重复了我曾经过的但已经没有当初精彩的故事。

(二)
话说许巍上初一的时候,在电影《阿西门的街》中看到了一种乐器,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于是他就向往着能拥有这件乐器(后来经考证核实知道这玩艺儿叫吉它)。许巍央求父母要买一把吉它,在这个父母都做教师的家庭,经济上并不富裕,买一把吉它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了。于是父母许诺,如果许巍考上重点高中,就给他买一把吉它。可惜许巍不太争气,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但父母还是给他买了吉它。之后许巍拿着这把吉它参加西安第一届吉它大奖赛,获得了第一名。于是他更爱弹吉它了。随后他开始走穴,连高考都没有去,父母自然是失望万分,本以为他能把玩儿吉它当成一个课余爱好,结果他把上学当成了一个业余爱好。 上不了大学,走穴后来也走烦了,恰巧当时西安招文艺兵,许巍凭着这一技之长考上了文艺兵。入伍的许巍给下放到了连队,平时当通讯兵。在连队里,弹吉它不方便,在机房里工作的时候,他让战友放哨,自己偷偷地弹吉它。为了能与外面弹吉它的人交流,许巍不假外出,后来还挨了处分。崔健到西安演出,部队里不让看演出,但许巍还是偷偷地给学员买了400多张票。现在坐在公司门口一身轻松的许巍在回忆那段军旅生活时,反复强调那段生活是他人生的重大转折,在这期间,他自修了乐理知识,而部队的那种约束力对培养自己和毅力都有了很大的帮助,或许在走过一段人生的道路时才能更明白地体味当初的一切,而这是他以前没有对我讲过的。

(三)
快复员了,许巍第一件事就是要买一把吉它,他向父母借了6000元,请假南下广州,在一家乐器店里,他看中了一把电吉它,可他无法承受7000多元的价格,于是许巍每天都到这家乐器店,对这把吉它爱不释手。就在他要失望地空手而归的时候,没想到他的执著劲儿感动了乐器店的老板,给他降了2000多元,叫他第二天来拿吉它,乐得许巍一宿没有睡觉。最后老板叮嘱他:将来你弹不好吉它,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这把吉它。 复员后的许巍道到福建干歌厅,虽然每个月能挣1万元,可这种枯燥的工作让他无法忍受,歌手演唱时,他把吉它关掉,练习弹别的,后来被老板发现,把他给炒了。回到西安后,又有人找他干歌厅,他没有干,他想自己写歌。当时在西安,没有人自己写歌,像崔健、唐朝那样去做对他们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自然,他们也不理解许巍为什么要在家里写歌。终于,许巍写出了第一首歌,也就是后来田震唱红的那首《执著》。随后,许巍召集了西安的一些乐手组建了"飞"乐队,从此,许巍和"飞"乐队开始了一段艰难的起飞历程,许巍也把他的一切希望寄托在这支乐队上面了,因为"飞"乐队是由西安最好的乐手组成的,没有理由不让它飞起来。经过他们的不断的努力,"飞"在西北地区已经小有名气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摆脱经济上的压力,乐队的其他成员因为无法忍受超越平凡生活之前的漂泊,就在他们展翅高飞之前,有一天,在许巍一觉醒来,发现他们已经不翼而飞,去南方打工去了,西安,只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许巍。他的理想也随着乐队的解散而破灭了,所以,他把满腔的痛苦与绝望全部倾诉在他的《两天》和《青鸟》中,"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是许巍当时状态的最合适不过的写照了。 后来,西安电台的一位朋友建议他到北京试一试,一直想把西安的摇滚搞出个所以然的许巍只好带着几首小样来到了北京。恰巧这时田震在为自己的专辑找歌,看中了许巍的那首《执著》,而许巍的《两天》也有幸选进了"红一捆"。但是,一直想做出既要摇滚又要流行的红星公司老板Leslie对是否签下有些超乎他的想像的许巍感到犹豫不决,毕竟当时许巍只有两首他自己喜欢而Leslie不甚感冒的作品。所以,从95年12月到96年3月,Leslie经过这一段犹豫之后,终于从香港寄给许巍一份签约合同。

(四)
许巍是一个只有被生活感动了之后才能写出歌的人,而签约之后的那种"金屋藏娇"般的生活对他显然不适应。一次,他拿着吉它给我们弹了几首最近写的东西,大家听完之后说:不错,挺有意思的,这个像U2,那个像Lou Reed。过了一段时间,在与许巍通电话的时候,他说:"上次给你们弹的那些东西我都否定了,我觉得好像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之后便是很少听到有关许巍的消息,偶尔能听到一些他以前写的歌经别人的嘴里唱出来,而每一次听到这些歌的时候,总是在想,许巍八成是写不出来歌了吧。 当许巍坐在我的面前回想他签约之后的那一段生活的时候说:"我确实有过一段迷茫的状态,以前是一种生活状态下的创作,来北京之后找不到当初的创作状态,最后还是找到了创作的方式。这几年来,乐队的解散,生活上的变化,从《执著》、《两天》到现在的《在别处》,我的思路越来越开阔了。"那么许巍是怎么从相对于过去几乎是真空的签约歌手的生活中拿出他的这张《在别处》的专辑的呢?

(五)
"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公司里呆着,每天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挖掘得可能会更深,但不觉得孤独。我有了记日记的习惯,专辑里有一部分歌词是日记里的随想整理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歌词是走路时想出来的。我自己在城市里游走,仿佛是一个局外人,觉得像生活在别处一样,所以,这张专辑叫《在别处》。"就像许巍把自己常常关在他的那间小屋里一样,他也把自己关在现实世界的外面了,他从现实生活中的感动回到了内心世界的感动中去了,从他的歌词中就能明显地感到这一点。他的歌词几乎就是记录他的独行时的心迹:"今天我依然在路上,依然盲目地张望。"(《路的尽头》);"我在我的世界悄无声息的走,我用幻觉触摸你那遥远的美丽。"(《悄无声息》);"这秋天午后明媚的阳光,拌着我漫无目的地飞翔"(《青鸟》);"那些无助的夜,我茫无目的的走。"(《我的秋天》);"在穿行各种梦想,不变的四季里奔跑……"(《永恒》)……也许,《在别处》中的那一段歌词更能说明这个独行者的心态:"我的身体在这里,可心它躲在哪里?每天幻想的自己,总在另一个地方。"而在他的歌词中,更令人吃惊地是,每一首歌中都有一个相同的词汇,这就是"幻想",在他的9首歌中,这个词共出现过十四次。逃避了现实的许巍,只能从他的内心的幻想中去感动自己,《在别处》中的每一首歌都是在剖析他的内心世界。在他的冥冥幻想之中,里面仍有感动,他面对的是一个灰色的世界,甚至连阳光都是冰冷的,他的心依然躁动不安,他总是在走进绝望的时候去发现一丝希望。他说:"我应该让人感到我的音乐是人的情感上、内心上的东西,而不仅仅只是音乐好听,我希望别人也能感动。"在创作上,许巍也改变了方式,在他的平淡的生活中已经不可能在去体验到苦辣酸甜并把这些整理出来,他是冥想于自己的世界里。他说:"原来我写了许多的动机,但总是不满意,在创作中总是不断地否定自己,我总是要表达出离自己心灵最近的东西。后来我发现,每次灵感来的时候,便把它记录下来,我觉得这是我最自然的时候。"就是在他一次次幻想中,他拿出了每一首歌中都有"幻想"这个词的《在别处》。

(六)
为什么要逃避现实呢?许巍说:"过去的经历,当我面对现实的时候,它对我的打击太大,所以我想逃避、超然一些。"签约之后的许巍似乎已经不是那个一年前我在西安见到的那个许巍了,也许是这半年多的平淡的生活改变了他,也许是许巍走出了种种磨难在平静之后的一种醒悟,正像他最后对我说的那样:"在生活中,我学会了宽容,避免了浮躁,人的状态的完善和音乐的境界是一样的,对一个人特别的重要,意识到了这一点,就感觉到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要完善的,因为人的思想是无边的。"
(七)
尽管许巍《在别处》为我们展示的只是他的内心世界,但这里仍然是丰富的,它记录了许巍这段时间的心迹旅程,它让我们感到平静中的许巍的情感世界,他的爱,他的欲望,他对生命的一次次怀疑。从音乐上讲,它完全不同于北京的形而上、假大空的摇滚,歌词是真实的、朴实的。生活中多了许多虚无的许巍并没有让他的歌词变得虚无,它没有像北京众摇滚的歌词那样把你拒之于共鸣之外。它的音乐也没有延续《两天》的Grunge路子,而是以他擅长的旋律为主。我也第一次听到了把吉它噪音把握得恰到好处的中国歌手的音乐,这看来与制作人张亚东的参与有着很大的关系,《在别处》或许真的会把你对音乐的感觉带到别处。
现在,许巍已经超越了平凡的生活,但他的心好像仍然在漂泊,尽管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平静了些。

(作者待查)


我的秋天在别处,带着青鸟和水妖,执着地走向那遥远的我思念的城市,在那棵永恒的树下, 悄无声息的走向路的尽头,等待我的是我那最后的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

公元2000年以前的采访